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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凤凰卫视的当家评论员,曹景行在屏幕上滔滔不绝,但对他而言,读书人才是真身份,这一传统他从他的学问家父亲开始继承,在大学和社科院的“寒窗”十年得到光大,最终给他的媒体生涯灌注了无尽的动力。岁月变迁中,他和书聚散离合,用他的话说,书有时成了一种累赘,这些“累赘”最终分散在他上海、香港、北京三地或简陋或充裕的书房里。
北京书房 最“没派头”
曹景行北京的书房可说是最没有派头的了。没有书架,地上摞着高高的几堆书,连窗台上都堆上了书。但是它却在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中。兼为清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的曹景行,住的地方离万圣书园只有几步路。每个月,他都会为自己的书堆增添几十本书。
“做新闻太苦了,知识永远不够,不断有新的领域,不得不去接触”。他说。比如最近大家关注的艾滋病问题,他做新闻节目,也不得不去读一些相关的科学书。
不过,在这些“不得不”的背后,曹景行的职业兴趣已经和他的个人爱好融合在一起了,他说自己完全是出于兴趣去看书。即使不做新闻行业了,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读各方面的书。
最近他刚读了《白宫发言人》,讲的是白宫媒体发言人的故事,有意思的是,书里白宫发言人经历的事情,曹景行曾经做过新闻评论。
不存在的书房 乱世中与书聚聚散散
回到过去,其实他的所有书房中有一个是最大的,那就是那些失散的书组成的书房。
曹景行的父亲是和鲁迅同时代的著名学问家曹聚仁。但从小父亲在香港,他对父亲的接触就是其留下的几千册书。曹景行从小就不爱运动,就喜欢坐在父亲大书房的地上,把书像积木一样堆在身边,一本一本地翻看着。
因为父亲的缘故,他还幸运地读到一些很罕见的书,一本果戈里的《死魂灵》钢笔画版成了他的童话书,这是上世纪30年代鲁迅等一批青年木刻家把世界各地的名著木刻出来的一批书。
可惜的是,因为时代动荡,童年时期的书留下的很少了。他父亲的藏书在战争和“文革”中被一批批地毁去,失散、抄走。
“书是很脆弱的,我和父亲都是这样,在乱世中和书聚聚散散。”
“公家”书房 一捆捆地读书
乱世也许会带来一些特有的读书经历。在曹景行的读书生涯中,在农场的读书生活最为令他怀念。“文革”下乡时期,曹景行在农场里发现了内部发行的《丘吉尔回忆录》,“我们农场的级别比较高,很多书放在厂部的宣传部可以借来看”。一借一还还借出了别的东西,他认识了当时在宣传部工作,现在成了他妻子的图书保管员。
最快活的就是值班时间。当时不用干什么活,青年曹景行在身边放了一把保卫财产的枪,坐在值班室里一捆接一捆地读借来的书。除了《丘吉尔回忆录》之外,他还读了《二十四史》、《资治通鉴》、《聊斋》、《水浒》、“四书五经”等。《二十四史》是以每周一个朝代的速度读完的,每周借书都是成捆地借来看。“因为当时要批林批孔,所以出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我们‘文革’之前还没读过这么多古文,因为批孔反而给了我们一个大量读书的机会。”
上海书房 抄书改变人生
“幸福”的农场读书时光一直延续到曹景行读大学和社科院的十年“寒窗”。
在当时他养成了边读书边做笔记的习惯,写毕业论文的时候,他做了两个鞋箱的卡片。比做笔记更绝的是抄书。他从老师家借来了国内惟一的《光荣与梦想》第一册,完完整整地抄了下来。这本书成了他读美国当代史的启蒙书。另一本抄的书是英国军事家利德尔·哈特的《二战史》,这本书完全突破了以前对二战的看法,用曹景行的话说,“这是那种看完了会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的书”。
抄书给人带来的深刻印象和读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抄,不光是激情,还是一种承受能力”。这种“承受能力”诞生的另一个成果是他在一年内,啃完了英文版的《世界通史》,不仅他的英文基本过关,也形成了宏大的历史观。在他看来,后来没有什么书能像这三本书一样成为改变人生的重大起点。
现在他上海的书房是所有书房中藏书最多的一个。只是此后,等他有钱可以买很多书的时候,却再没有了像农场和学生时期那样的“快乐”读书时光了。
香港书房 牺牲了读书时间
“我到了香港以后,开始正式打工,最大的损失就是看书时间。”
从《亚洲周刊》到凤凰卫视,从纸媒到电子媒体,共同的一点就是读书时间被压缩了。有了互联网之后,读书时间更加被边缘化。曹景行每天得有两三个小时上网浏览,加上看报刊杂志每天占到生活的6到8个小时。他回想起来,甚至自己看书最多的时候竟然是在飞机上或机场候机时。“要工作、要看报纸、看杂志、写作、改稿子,除了周末之外,看书只能成了抓空隙看了。”
曹景行香港的书房也很大,但香港市场上的书却很有偏见。香港的书店位于闹市,曹景行也买过不少和中国当代史有关的书,但和旅游、算命、烹饪等实用书相比,学术和文化类的书却很轻易地就被挤到了角落。
总结起自己各地的书房,白发的曹景行笑着说:“人家狡兔三窟,我也在三地分设书房,正好根据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需要,形成自己不同的书房,都不成规模,都很乱,但都是自己离不开的地方。”
文章来源: 新京报 采写记者:金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