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 > 凤凰消息站 > 正文 |
|
相关标签 | [曹景行] [口述历史] [景行长安街] [时事开讲] |
读书看报就像穿衣吃饭
前不久,三联书店陆续推出“曹聚仁作品系列”中《上海春秋》、《采访外记·采访二记》等图书,加之曹景行和姐姐曹雷都有新书出版,二人以曹聚仁子女的身份在重庆全国书市期间与读者见面。
集记者、报人、作家于一身的曹聚仁一生创作颇丰,涉猎领域极广,共计写下各类作品达四千万字,因此整理其文稿成为一件异常艰巨的任务。据曹景行回忆,从1981年开始,内地开始有出版社出版曹聚仁的书,他和姐姐帮着母亲一同整理父亲的书稿,因为曹聚仁的手稿字迹特别,非家人不能辨认。曹景行说,这次出版的“曹聚仁作品系列”中的几本书他大多读过,他认为关于新闻采访的两本书是父亲很重要的作品:“从抗日、国共内战、解放战争到朝鲜战争,父亲保持了20年的第一线记者的观察姿态,这些文字对于搞新闻的、做历史研究的人都很有价值。”
在曹景行3岁那年夏天,父亲曹聚仁自上海南下香港,因此父亲对他的直接影响并不多,可是家中大量藏书加之父亲不断从香港寄回的报刊还是带给他的童年一些乐趣:“我是在无目的的情况下把读书看报当成兴趣的,这逐渐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需求。小时候家中玩具很少,书倒有很多,我除了看书就很少有其他的活动。我常常在一屋子书中找出一本,就那么坐在地上翻看。当然首先要找我看得懂的书,比如《水浒传》,里面的人物和故事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于是我认得一些字之后就找来看了,之后就看《三国演义》。”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他逐渐对文字和阅读产生依赖,成为习惯,所幸当年的这些阅读积累后来在香港都用上了。
1968年,在席卷全国的上山下乡大潮中,21岁的曹景行作为“知青”到安徽黄山茶林场下乡,这一去就是整整10年。如今忆及那段岁月,他显得很超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就那么过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10年里,他在艰苦环境中得到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磨炼,“大部分时间就是劳动,而且是强体力劳动,在山里干活,如今看来这自然是难得的经历”。在农场,他结识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一位同批从上海去的女生。
“下乡那些年,我还是没有中断读书看报的习惯,找到什么就看什么。《人民日报》、《毛泽东选集》甚至马恩列斯的选集都拿来读,还有很多从图书馆中流失出来的书也找来看。1970年后出版社出版了一些供内部阅读、批判的书,《红楼梦》、《二十四史》以及一些翻译小说,这些书农场里都能找到,我都读了。”他说,下乡的时候晚上常常在农场值夜班,就通宵达旦地看书,“人家放假都回上海了,我留守农场,继续看书。”
今年是中国恢复高考30周年,曹景行告诉记者,其实他1977年就参加高考了,只是没能考取,当时是在他下乡的皖南黄山茶林场报的名。第二年他回到上海再考就考取了复旦大学,攻读历史,毕业后到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从事美国和亚太经济现状研究,直到移民香港。
现在回过头去想,他并不认为自己后来从事新闻业跟父亲对自己的影响有太大关系:“刚到香港的时候,我都40多岁了,进入《亚洲周刊》完全出于谋生考虑。因为那时香港并不承认内地的文凭和资历,复旦大学也好上海社科院也罢,这些对我在那里的就业没有什么帮助。当时我想唯一适合我的可能就是文字工作,也就是媒体,毕竟对这些我还有些熟悉。”现在看来,这份无奈反而成就了他此后20年传媒人生涯的光彩。
和时间赛跑的无限可能
最近,或许因为香港回归十周年将至,而他关于香港这十年变迁的新书《香港十年》又刚出版,曹景行特别忙,采访和约稿不断,在与记者交谈的过程中不断有电话和短信进来,大多是与此相关的邀约。他说这本书其实最初并未想赶这个时间出版,后来编辑选稿以及向主管部门送审都异常顺利,出版时间就提前到香港回归十年纪念日之前了——这实在又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偶然”。
每天看报纸4个多小时,上网4个小时的习惯,他用在阅读和信息搜集上的时间比做其他事情花的时间都要多,“做新闻就非得这样不可,”他说,“我在任何一个城市,无论香港还是北京、上海,都会买10份左右当地的主要报纸和时政类杂志,将这些读完后就上网浏览新闻。”同网络相比,他认为报纸有其“快”的一面:“这里所说的快并非指信息发布的时效快,而是说通过纸媒体获取信息,展开报纸就能读,而通过网络则要打开电脑,连上网络,点开页面。”他不否认网上的很多信息是重复的,他对这两年很火爆的博客也不太“感冒”,觉得博客的更新没有规律,大量浏览博客太浪费时间。至于电视,“当然也会看看,毕竟我是做电视的”。
在信息海量、传播手段多元、交流方式便捷的今天,曹景行承认这对做媒体而言是好事,但也会因此产生很大的新闻压力:“今天的信息获取是24小时不间断的,如果早上6点钟有人发短信提供新闻线索,我就得马上着手去做。短信是随时的,除非我敢关掉手机睡觉,那也只有不做新闻了。事实上,有些重要的新闻就是这么来的,我觉得现在的媒体是在追着新闻跑。即使是报纸,也不再是原来一天一个轮回的节奏,为了抢新闻常常要加班,由此也会发生一些来不及认真核实,最后出错的情况。电视更不用说,都快被新闻给逼疯了。”
说起未来的打算,曹景行设想了无数可能。清华大学的教职实现了他在北京生活、教书的愿望,他说这个学期结束后就有三个月的长假,可以到处走走,这是以前在香港做节目时无法想像的。对网络,他很感兴趣,想要以后能对网络视频评论,网络个人化评论进行一些探索。他希望慢慢过渡到不再做固定工作的状态:“比如我要讲课,可能就是讲上两三个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讲就是两年。做节目也一样,不希望时间被限制得太死。我需要多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尝试做做网络,做做电台节目。”记者问他是否有兴趣像姐姐曹雷一样搞电影配音,他笑说:“当然有兴趣,我曾帮姐姐他们翻译过一个根据狄更斯作品改编的BBC电视剧本。我的声音还算有些特点,人家听得出来。”
手机响了,他向对方耐心描述自己所在办公地点的方位。过一会儿,有人敲门,两位采访者进来。曹景行精神饱满地打招呼,坐下,新一期的“节目”开始了。
作者:
丁杨
编辑:
王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