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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2006华人盛典现场
凤凰卫视执行副总裁兼中文台台长王纪言与导演冯小刚交流
《文化大观园》序
我认识鲁湘已经十几年了。他与凤凰结缘,是在2001年拍摄《寻找远去的家园》的时候。作为这部大型文化纪录片的策划人、撰稿和特邀嘉宾,鲁湘与凤凰的摄影队一起,跋山涉水,穿街过巷,寻访那些散落于民间的一座座老宅、一条条老街、一个个古村落,为我们这个骤速变脸的时代,保存下了也许是最后一缕关于乡土中国、民居文化和故园老家的记忆与乡愁。
很奇怪,这山一程,水一程的奔走,此后竟成为鲁湘在凤凰工作的宿命。2002年,他以《纵横中国》总策划和总嘉宾的身份出发,足迹踏遍全国三十一省,包括香港和台湾,录制了一百多期节目,以宏大叙事的方式完成了对中国版图和中华文化的一次全景式扫描。在中国电视史上,一家电视台能以如此大的气魄、如此长的时间,跨越如此大的地理空间,来审视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广袤大地,触摸我们兴衰更替、悠久绵长的历史脉络,研读我们丰厚灿烂、姿态万千的文明积淀,是相当少见的。我知道,这背后有着他身为一介书生而不甘囿于书斋吟文弄墨的雄心和抱负,以及一个文化传薪者力图通过最普及的传播媒介将精英文化带入大众视野的信念与使命感。
在我们这样一个时代,混乱与庸俗交缠滋长,美德和秩序尚未建立;物质贫乏和精神恐慌没有解除,安详自由的生活还是很多人的奢望;对历史的反思和对现实的批判统统不够,对未来的期盼又在不确定中摇摆;五千年沧桑与一百年巨变继续冲撞,西方准则和东方惯性难以恰调。这时代既躁狂善变,又多姿多彩;既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江河百川东入海”,自有其内在的律动和归依;既充满苦难、危机和不义,光明、希望和公正却也像驴子眼前的那根胡萝卜,引着我们不断向前。
莎士比亚说,我们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那么,也“命该”要有一批有责任、有良知、有勇气的大众传媒和知识分子,能超越功利、世俗与纷扰之上,以自觉的文化追求为目标,以普世的人文价值为底线,为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保留住一息尚存的文脉,记录下几已断裂的传统。荣格说,向外看的人在做梦,向内看的人可以觉醒。对一个民族而言,向内,就是回到我们自身文化的源头,接近和了解我们文明衍生的真相,才能明白,下一刻砥砺进取的脚步,该奔向何方?
这些年来,鲁湘一直以一位学者的身份、一个文人的方式,在电视这个浮躁又艰苦的行业中,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地工作着。他为人朴素,不张扬,不媚众,真诚谦和,表里如一。镜头前,他通过对一寸寸山河的感悟,一个个文化现象的解读,把中华文化独有的审美价值和典雅意蕴呈现出来。私底下,他又以一己之力帮助和慰藉了许多文人画家。以我所闻,他一直为年届九十高龄的国画大师张仃做义工,随老先生南下北上,汇整资料、编纂作品。身兼李可染艺术基金会秘书长,他为传播李可染“东方既白”的艺术信念,在韩国、香港、台湾及内地各城市办展览,搞讲座,乐此不疲。他的几位同乡老书画家,王憨山、曾彩初,因为他在京城的大力举荐而名满中国。一大批中青年画家都在他的帮助下而立定画坛。他在美术界的口碑甚好,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国画研究院也都纷纷聘他为教授和研究员。
鲁湘纵横中国、风尘仆仆、席不暇暖的生活一过就是四年多。本来,他是该歇一歇了。可是,找到一个像他这样读破万卷书,行了又何止几万里路的文化学者,岂是一件容易的事。2006年,凤凰为鲁湘量身定做了一档节目《文化大观园》,他的身份从嘉宾变成了主持人,从答者转为问者,角色虽有所转变,不变的依然是对文化的关注与执著。这本书收录了《文化大观园》十六期节目,内容涉及很广,从风水、中医、佛教,到俄罗斯文学和中国的江湖世界,雅俗中外的文化话题都被涵盖进来。鲁湘点评部分,有他自己写的手记,也有别人根据他的谈话记录下来的文字。我遗憾的倒是,鲁湘为《纵横中国》撰写的上百万字文稿,至今未能整理出来,希望以后也有机会付梓。
2007年,《文化大观园》继续在一个不大受关注的时间播出。周日傍晚正是人们吃晚饭、看晚霞的时刻,重播的时间在周一上午,又是上班族忙着开工、开会的时候。老实说,对这样的安排,我也感到无奈。这说明,一档没有广告商慧眼识珠的文化栏目,就是在凤凰这样的电视台,也面临着尴尬的处境。这也许是一个经济大发展、精神愈平庸的时代,文化所面临的共有处境吧。即便如此,过去一年,这档无法在好时间段与观众见面的节目仍然赢得了良好的口碑。我多次从《文化大观园》的博客留言上,看到观众朋友对这档节目的支持和对鲁湘本人的喜爱。
钱钟书说,“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这么说,文化类节目也注定成不了电视行业的“显学 ”。不过,有心者自悟,无缘者错过。无论你是《文化大观园》的观众,或是这本书的读者,你都是——文化的知音。(凤凰卫视执行副总裁 中文台台长王纪言)
编辑:
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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