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在城市里行走
2009年09月27日 15:17《财经时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北京是个大郊区,……大家都在追求道路的宽度,这些宽马路跟两边的建筑不发生关系,只是快速通过。这是一种典型的郊区模式。”“为什么伦敦有着300万至400万辆机动车,比北京还多,却不像北京那样堵呢?”作为一个记者,王军对城市建设和城市、人、生活的关系有着自己的理解。2008年,继5年前《城记》一书出版之后,他的第二部作品《采访本上的城市》出版,关注的是“中国当代城市的游戏规则”。

记录城市

在三联书店举行的读者见面会上,王军这样定义城市:那些真正伟大的城市,是能够让人活着并且活得更好的城市。他告诉记者,这也是他写《采访本上的城市》这本书要探讨的问题。

“一个个巨大的疑问鼓动着我撒开脚丫子,《采访本上的城市》就是用脚写出来的一本书,基本上是走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它包含了近十年来我对城市现象的反思。”在书的前言里面,他这样描述。

《采访本上的城市》采用了调查性新闻报道的写作方式,分为“非常城市”、“非常计划”、“非常规划”、“非常建筑”、“非常拆迁”、“老北京”、“老南京”七章。书中,王军直面当今中国的城市问题,对宽马路、拆迁经济等问题进行系统而深入的解剖;同时直击当前中国城市与建筑领域中的大事件、大热点,包括中央行政区外迁之争、国家大剧院、“鸟巢”体育场、CCTV大楼、国家博物馆改扩建等争论。王军对这些争论也作了深入的调查,调查对象包括安德鲁、贝聿铭、库哈斯、德梅隆、福斯特等著名建筑师。

“我为什么写这本书?当我家门口的人行道被拆掉,只允许我摆下一只脚,当我发现自己渐渐失去了在城市里行走的天性,我对我们所奉行的规划理论产生了怀疑。城市在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呢?我的孩子要认识城市首先要站在街道上,可是他发现没有立脚的地方,他对城市是什么样的印象?”王军说,2003年《城记》出版之后,他每天做梦梦见南小街在拆,很痛苦。书写完之后,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才从很抑郁的心境中走出来。

儒雅、随和的王军非常健谈,在三联书店的咖啡间,一谈起城市的问题,话锋就有些停不住。

城市与人的和谐之道

《财经时报》:在书里,你提到了宽马路和窄马路的问题,能否谈一谈,作为城市最基本的元素之一的马路,在城市中的地位和它所能产生的影响是什么?

王军:步行是人的本能,逛街是人类古老的娱乐方式。我在美国洛杉矶逛街的时候,都舍不得坐汽车了,因为那里的街逛起来太有趣了。现在的北京更像一个大郊区,汽车从街上呼啸而过,和这条街不发生任何关系。就像元大都,原来是一个古老的街道,现在它被规划成为一个干道。道路工程师设计的道路规范是设计郊区的,主干道、辅路,人能走的路只有小区里面的路,路两边不允许练摊,主干道两侧不得有公共建筑的出入口,毁灭了城市的分享度。

一个人逛街希望两边不断有故事吸引他,就像我们写文章一样,但是现在一点悬念也没有,一下就看到头了。我们的城市需要有街可以逛,大家可以在街上约会,而现在这一切都被毁掉。但是我们还要买东西,于是就到金源燕莎这种购物中心,由此产生大量对汽车的消费,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财经时报》:你提到了20世纪下半叶中国住宅的衰败,这种衰败体现哪里?

王军: 1952年的调查统计资料显示,北京城区危险房屋仅为城区旧有房屋的4.9%,而到1990年已占总量的50%左右。解放初期,在经历了战乱与经济萧条的北京,基本仍能保持在一个健康的水平,而在经济迅猛发展的建设时期,危房却越来越多?这绝非“年久失修”、“人口膨胀”能解释的。说到底,是在产权与市场的关系上出现了问题。

我提到过烟袋斜街,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展成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就是因为政府发了一个文,把它列为保护区,政府一分钱没花,那条街道就自己发展成了这样子。

城市与建筑之间

《财经时报》:除了城市,你最近关注的是什么?

王军:我一直在关注可负担住宅的事情。今年美国建筑博物馆、康奈尔大学、华盛顿大学等三个机构邀请我去演讲。在康奈尔大学演讲的时候,大家在讨论可负担住宅的建设,我就说,二战以后经济学发展有几个东西是非常打动我的,其中一个就是可负担住宅。

他们把可负担住宅设计成一种优质的金融产品。比如英国,二战之后很多住宅被炸毁了,二战之后是一个大发展的时期,大量的廉价劳动力需要参与全球工业化,需要进入城市,但是他们没有钱买房子,没有信用贷款。

当时的英国政府提供信用,把银行的钱借贷出来。变成可负担住宅,让这些廉价劳动力去租用,走了一条先租后买的道路。住了一定时间,后来以市场价的60%卖给他们,那时候他们已经有钱了,已经有购买力了,也愿意买。(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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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恒涛   编辑: 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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