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谈音乐60年:最爱《纺织姑娘》 为刘若英感动
2009年09月27日 13:51人民网-《人民日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摘要:我也看到了人们逐渐见怪不怪的通俗歌星的大行其道。我听到我的孙子在演唱粤语歌曲。我也一度热衷地看过“超女”的歌喉。我为刘若英的《后来》而感动: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在丰富的歌曲的海洋中我感到的是在在生机,处处迷雾。八十年代当中我努力学着用英语歌唱《回首往事》的插曲,影片描写五十年代的麦卡锡、塔虎脱时期美国文艺人中的左派人士的经历,由犹太歌星芭芭拉·史翠珊唱红了的这首歌曲,令人神往怀旧……

革命的胜利是从他们的唱歌儿的胜利上开始的

新中国成立以后,各种革命歌曲、其中大量由民间曲调填上了新的政治鼓动内容的歌词,像浪涛、像春花、像倾盆大雨一样地到处汹涌澎湃。

其中有一首郭兰英首唱的《妇女自由歌》,给我以深刻的印象,歌者因为演唱此歌,在苏联主导的一次世界青年联欢节上,得了铜奖。

旧社会,好比是,黑格洞洞的苦,万丈深,井底下,压着咱们老百姓,妇女在最底层……

是山西民歌的调子,伴奏让我想起晋剧,悲伤、郁积,像控诉,像哭,闻之怆然。

——没有这样的彻骨的悲怆,就没有革命的搏击。

多少年来多少代,盼的那个铁树就把花开,共产党,毛泽东,他领导咱全中国走向光明……

是突然释放的热情,是好不容易搬开了压在头顶上的石头,是成千上万的姐妹们由衷的笑脸,中国的女子有救了,历史从1949重新书写。

就像另一首歌里所唱的:铁树开了花呀,开呀嘛开了花呀,哑巴说了话呀,说呀嘛说了话呀……

谁也没有办法否认这样的事实,这样的历史,这样的民心。情是这样的情,理是这样的理,激愤、期待,也充满信任。无怪乎据说一些老解放区的歌唱家聚会的时候,在酒过三巡以后,他们宣告:革命的胜利是从他们的唱歌儿的胜利上开始的。

我想起1949年至1950年苏联协助拍摄的文献纪录影片《中国人民的胜利》与《解放了的中国》,后一部影片解说词执笔人中方是刘白羽,苏方是西蒙诺夫。

也许你可以追溯到蒋的1927年的“四一二”血洗,也许你可以追溯到秋瑾与黄花岗烈士的就义,也许你可以追溯到1840年的鸦片战争,也许你可以追溯到窦娥冤、秦香莲、杜十娘直到黛玉、晴雯、鸳鸯、金钏……也许还应该提到《兰花花》与《森吉德玛》,应该提到遍布神州的节烈牌坊与牌坊下的冤魂厉鬼。风暴与渴望孕育了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点点滴滴、零零星星、血血泪泪,终于汇聚成了改变中国也改变世界的狂风暴雨。只有不可救药的白痴,才在全面小康着的中国冷言冷语:“有那个必要吗?”“代价太大了啊。”“如果没有这一切,一直搞建设多好!”

民歌的力量

民歌的歌词与真情千金难换

旧中国城市里的流行歌曲,尽管也颇有可取,如《马路天使》、《渔光曲》里的插曲,但同时也确实与旧社会一起透露出了土崩瓦解、鬼哭狼嚎、阴阳怪气的征候。例如1948年流行的《夫妻相骂》,女骂男:“没有好的吃,没有好的穿,也没有金条,也没有金刚钻”,男骂女:“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原子弹”,邻居骂:“这样的家庭简直是疯人院。”

而解放区唱的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太阳出来了,满呀嘛满山红”,“东北风啊,刮呀,刮呀,刮晴了天啊,晴了天,庄稼人翻身啦……”

我始终认为这最后一首东北民歌,是土改歌曲,饱含着感情,也饱含着斗争的严酷。它使我一唱就想起周立波的获得斯大林奖金的作品《暴风骤雨》。当然,有的人读了周立波的小说会浑身寒战。正是暴风骤雨式的土地改革使千千万赤贫的农民走上了革命到底的不归之路。正是农民、工人、知识分子的全面革命化,成为中国革命的特点,也成为中国革命必胜的保证。

“庄稼人翻身啦”一句,离开了旋律调性,它是呼喊,是叫嚷,是霹雳电闪,它唤醒了阶级,带着拼却一身热血的决绝。

与旧的流行歌曲相比较,民歌风更刚健也更明快,更上口也更泼辣。五十年代的我们,认定是共产党带来了云南民歌《小河淌水》与蒙古长调,还有四川的《太阳出来喜洋洋》。早在新中国成立前,是地下党接收了推广了并非共产党人的教授老志诚所整理的新疆民歌《阿拉木汗》《喀什噶尔姑娘》,使之成为平津学生大联欢的主唱歌曲。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大贡献是开掘了、辑录了也充分使用了如此丰赡的民歌民谣,开掘弘扬了我们的民族民间精神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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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蒙   编辑: 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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