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提到剑,往往最先想到的是宝剑,但在中国军人眼里,在伏羲文化和儒家文化数千年的积淀中,剑不再是个单纯的防身或制敌的利器,而是个幻化万千、直抵苍穹的军人精神。当然,在中国军人眼里,如果仅仅具有剑指环宇的精神还是不够的,因为,那毕竟是一勇之夫,虽然可以气吞山河、勇冠三军,但缺少智慧的勇敢或无我无人之境,却无法从战略的高度,把握整个战局的制胜点。说到智慧,我们不难发现,在中国人眼里,智慧也是有不同层次的,如,站在战争全局的战略高度,预测战争制胜点,并通过有效的战争手段占领制胜点,是战争的最高智慧,如果在战争过程中发现制胜点,则属于中智,反之,则属于下智。最高智慧中,如果以自强不息、奋斗不止、无人无我为主体精神,并在战胜后尊重对方,则属于王者之智了。
从文化源流上说,我一直以为,伏羲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源头,中华文化又孕育了中国的战略哲学、军事哲学等等,如果没有传载数千年的中华文化,你很难设想在中国人的精神领域,怎么会由一柄长不过数尺的短剑,幻化为气象万千的精神之旅的。
而在这个精神旅程中,我们常常看到,一个伟大军事家的战略眼光,往往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负,而在整个战局变化中,制胜点也是变幻莫测、变动不居的。而一个军事首脑,不仅要站在战略哲学的高度捕捉战争中变动不居的制胜点,更重要的是要调动起所有与其有直接、间接联系的军事人员,和其一道捕捉战争中的制胜点,并且抓住那个制胜点,一举夺取决定战争胜负的制高点。
和军事战争有直接关联的体育运动,我以为有篮球、足球赛,相同点是,它们都是一场战争,都是精神、智慧和力量的比拼,所不同的地方是,军事战争以消灭或破坏掉另一种价值秩序为目标,体育战争则在对抗中,让观众在观看对抗中的张力、灵动和魅力的同时,从纯技术的角度看,让观众领悟战略、战术的相互作用所产生的、奇异的、变动不居变幻莫测的战争风云,从体育精神的角度讲,通往世界和平秩序的最佳路径不是军事战争,而是和平对抗或者叫和平搏弈,并在对抗运动中,达到精神的了解、理解与亲和。
诸葛亮的七擒孟获,有人认为它是一场条件艰险的战争,而在我看来,它却更像一个古代版的体育盛事。在这场军事对抗战中,比赛的双方先是直接对抗,而后又进入了一隐一显的丛林对抗赛中。最终,诸葛亮以王者风范,战胜孟获并从精神上达到了占领的目的。反过来看奧运,我们发现,这个脱胎于战争的体育盛会,在寻求和平的途径中,多的是霸气,少的是王者的精神风范。当然,这与东西方文化不同有关。
西方以胜为乐,东方以胜而悦服为荣。
西方以强为荣,东方以强而不恃为乐。
以强为荣,则滋生恃强凌弱之心,强而不恃,则易生平等友爱之念。也就是说,胜不自傲,败不气馁,平等而又尊重对手,才会使失败方心悦诚服。
记得金庸先生在“华山论剑”一节中写洪七公与欧阳锋的一场生死决战,两人竟然不是一刀一枪的论高下,而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比输赢,这又是另一番体育比赛的精神境界了。要理解中国的这一体育比赛境界,需要对中华文化精神有个亲身体悟,反之,西方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理解的中华文化的精神内核的。因为,他们会怀疑,不经比试,光动动嘴,怎么分得出输赢?但是,中国人文有文道,武有武理,他们比得是武理。何谓武理?在中国人看来,每种武术套路,都是一个完整的系统,而这个完整的系统,是由一个个程序段(闭环)构成的,当某个程序段中缺少闭环功能,结果就能给对手留下了可乘之机,分出输赢,这就是武理。西方人不懂得这些,也就无法理解武理这一说了。但若以中国人的视角看西方呢?我个人以为,西方的以强为荣并不难理解,因为,在中国文化诸多元素中,以强为荣也是价值观念的一极,只是在中国,这一极自古以来就是中华主体精神所排斥的一极,比如说,“射雕英雄传”中,欧阳锋是以强为荣的一极,而洪七公则代表了中华精神的另一极,强而求善。
中国武术是一个由程序之网构成的系统(混沌),西方的体育运动也是如此,中、外战争也是这样。前面说,任何一场战争,不论大小,都有其变动不居的制胜点,而那个制胜点对敌人来说就是弱点。那个弱点的表现形式就是程序段没有闭环。记得有本古书上说,不懂“易”难以为君子。“易”是什么?有人肯定说它是一本算卦的书,不错,学不会算卦,你就无法登堂入室、进入“易”的妙境,但“易”的妙境是什么?简单的说,“易”就是一本讲系统程序的书,讲自由与规则的书,讲程序段与程序节点的书,故而“易”书中有言:“简易、变易、不易”,三易构成了“易经”的灵魂,但为什么要简易呢?古人有言:“简则易从,易从则易能。”这就是制定规则的要点,只要有管理的地方,就必须遵从这个原则。
但是,那个动态变化的制胜点是什么呢?从中医的针灸学角度说,就是穴道。因为,在中国人看来,有系统,就必然有程序,有程序,就必然有程序节点,那个节点就是穴道,所以,战争有战争的穴道,体育有体育的穴道,打仗就是击穴道而制全局。写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一本叫“第五项修炼”的书。那本书曾风靡中国,从中央到地方,从企业到商业,无不以此为蓝本,搞创建,但人们一定想不到,那本书讲的是中国的“易经”,而且作者仅仅学到了“易经”的皮毛。在南方的日子,我曾经以“教给你一个真正的五心修炼法”为题,讲了系统思考、流程管理,当时,我给流程管理的定义是:程序与程序间的递传承接,叫流程。而对程序的递传承接进行规范,叫规则标准,而这个规则标准,形成文字就叫制度。我以为,企业管理是这样,政府管理也是如此,其核心点就是为了同步互动。没有起到同步互动的作用,这个流程化管理就是失败的。同时我还讲,精神是系统的内在动力,而系统的同步互动形成的动力机制,是一切对手都无法战胜的。
在写本文前,奧运会还没有开幕,但写到上面时,奧运会开幕了。
应该说,在可见的开幕式中,中国的这次开幕式还是很好的,但也不是没有遗憾,或者说重大遗憾。如果让我策划开幕式,我会:曲屈的黄河,滔滔奔流。黄河中,幻化出先天六十四卦圆图、内中有方图,并由方图化出卷轴画。画卷内呈现出多民族一起欢乐而又忙碌的景象。
其它的呢,按现在的开幕式继续下去就行了。我以为,这才真正活画出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之源和精神景观。
作者简介 田忠国:<三略研究院>科学发展研究所特约研究员、<中国智库网>专栏作家、<三略观察>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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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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