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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草根居民自述:住在棺材房至少跟十五个人共用厕所


来源:凤凰卫视

核心提要:香港有着国际化大都会的炫目光环,同时也承载着众多青年漂泊与梦想,人太多,土地太少,高昂的房价让很多在香港工作生活的人们不堪重负,日常中很多人的口头禅就是“土地问题”。

核心提要 香港有着国际化大都会的炫目光环,同时也承载着众多青年漂泊与梦想,人太多,土地太少,高昂的房价让很多在香港工作生活的人们不堪重负,日常中很多人的口头禅就是“土地问题”。爱与恨交织的香港怎样走出置地逼仄的困境,也许大家共同的努力贡献才能成就最美之香港。

马家辉:这一段曲是非常出名的,好多人都一定唱它的,梅艳芳、张国荣、谭咏麟都去唱它的。它的名字叫《客途秋恨》,客客人,旅客的客,虽然里面是讲爱情嘛,讲书生跟青楼歌女的爱情,可是我觉得从它的内容,还有曲的名字,还有歌词,我们听它那一句说,天各一方啊,好像来来去去,到处找不到等等。这种感觉跟内容其实都总是让我想起香港的故事,因为香港一直以来都是人来人往的,从它开始被英国,英国人占据之后,不断的时代都有人过来,那觉得过来那种想念故乡,可是又要在这里开展他的新生活,那种怀念,那种悲哀,我觉得很适合用来描述香港,所以当我写这个小说《龙头凤尾》的时候,我就每天一定要放着这个音乐来写。就把那种怀旧,还有那种旅途中漂泊的情绪带出来才行,因为我这个小说谈的就是香港。什么东西是可能的,什么东西是美好的,我们应该走的,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解说:2017年5月27号,我的老朋友台湾作家杨照,他在深圳举行他的打书会,谈他的《经典里的中国》,我去当嘉宾主持,那杨照呢,也倒过来替我打书,谈我的小说《龙头凤尾》。

杨照:我说《龙头凤尾》不能当经典,顶多只能当叫当代名著。

解说:这是我第一部长篇小说,我在五十岁才开笔,老来开笔,除了因为心中有一个文学梦,还有因为这代表了我对这座城市香港的一份乡愁。

对赌命运漂泊江湖共铸香港往事

马家辉:我经常跟朋友很文艺腔地说,我欠了湾仔一个故事,因为我在那一区出生成长,而且住了二十年才离开,成长过程里面听了太多,看了太多长辈嘴巴讲出来的,还有发生在身上的故事,喜怒哀乐的,不同的人物,不管是吸毒的、黑社会的、当吧女的、妓女的,那我看到他们好多故事就纠缠在一起,当你生活中做一个选择的时候,你影响的不仅是你还是别人。会对别人来说构成一个伤害,背叛或说忠诚,在我看来就是生命很复杂,很神秘的地方。

解说:《龙头凤尾》描写了1930年代到1940年代的香港,那是关于江湖、关于权力、关于情欲的故事,往后我准备再写两部小说,从1940年代写到1997回归以前的香港,我希望把它们跟《龙头凤尾》连接起来,等于我送给香港的三部曲。

马家辉:我们这里需要拍吗?

解说:在第二部小说下笔以前,我接受了凤凰卫视《冷暖人生》节目的邀请,准备在未来的五集里面给大家讲讲我所了解的香港,还有在香港曾经发生的一些往事。

男:哇,好有型啊,重出江湖,千万不要动我,拿刀来。

男:香港情怀,多拍一些很用心,好好地拍的电影,就不然的话,下一代就没有香港电影了。

男:重庆大厦的确是香港的一种标志,它代表了全球化。

解说:我在香港的湾仔区出生长大,到了今日,我还是喜欢叫自己湾仔人,湾仔就是我的故乡。这里有太多太多的故事令我回味,我亲身经历过,我耳朵听来的,眼睛看到的,有的悲凉、有的哀伤、有的快乐、有的荒唐,有的关于背叛、有的关于忠诚。故事里面的人在我看来,好像一艘一艘本来互不靠近的船,但是偏偏又漂在同一个江湖里面,每个人都背负着这个世界的混乱,以及这个混乱里面的哀伤、抱怨,生命或者好像一场赌博,跟你对赌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命运,只是命运。我想将这些关于命运的故事写入我的小说里边,记录下由我和其他人所共同构成的一段香港往事。

马家辉:北河街72号,唉,过了吧,过了,是在那边。

解说:2017年6月2日,我和一位香港的社工朋友约好,去看她筹办的一个影展。

施鹿珊:这里啊,这里。

解说:这位朋友和她的团体,在过去二十多年来一直努力地推动去改善香港基层民众的居住环境。

马家辉:她在这里帮忙啊,被称为深水埗女神。

施鹿珊:当然不是。

马家辉:是吗,深水埗女神。

施鹿珊:这里是我们最新的房屋的展览。

马家辉:侷住,因为那个侷很闷的意思嘛,很闷,窝在那边,蜗居啊。可是在广东话粤语里面呢,也有其他的意思,通常在广东话说我们侷住,做一件事情侷住。就是说被迫,你没得其他选择,没有其他方法。

施鹿珊:这是叫做套房,现在就是叫做劏房。

马家辉:劏房就是这样。

施鹿珊:那就是这个房子里面,其实是板建房里面再加一个厕所。

马家辉:厕所。

施鹿珊:然后厕所这旁边有一个就可以煮东西的东西,那就可以一起你就看,其实很窄的,就是他们都放在一起,那个食物都放在一起。

马家辉:甚至有人,把厕所板一盖起来上面就变成餐桌,就在那边吃饭了。

施鹿珊:对对对,一个12户人啦,10户人啦,然后共用厕所厨房的,那些都在香港很多,想想起码几千个单位。

马家辉:是啊,我小时候你以前来香港都住过。

施鹿珊:对,我也住过,你也住过,对。

马家辉:完全把我拉回五十年前,因为五十年前,我在香港的湾仔,就住在一个唐楼,然后就是隔了大概七八户吧。木板房,就是里面有好多新来的,新移民、逃港者都有,那问题是说,那是五十年前的香港,那是经济还没起飞的香港,那是各种的战争,混乱之后的香港。现在到了2017年,我们说所谓的国际大都会的香港,我们看到还是有不少的香港居民生活在这种环境。

施鹿珊:你看这是我们叫棺材房。

马家辉:棺材房。

施鹿珊:就是那个铁丝网框住的一个木板或者铁板。

马家辉:然后基本上就这样进去,晚上进去睡觉了,整个生活空间就在这里了。

记者:像这种房间要多少钱一个月。

施鹿珊:现在也有,大部分都是一千八百块,一千九百块,至少就跟十五户人共用厕所。

马家辉:我先关起来要睡觉了各位,晚安。这里新盖的房子啊,都卖大概一个亿的,然后呢就是只有大概只有80平米,有些五千万,七千万,看你高,越高越贵。

我小时候在香港经常经过这种唐屋,我一在楼梯的转角呢,就看到有人蹲在这边追龙,吸毒。那时候还没这种灯呢,真的那个影像还在我脑海,很可怕。哇,到了没啊,哇。啊,不好意思打搅了。

施鹿珊:这是大学的教授马先生,还有跟那个凤凰电视台来,就想拍拍那个环境。

女:可以啊,乱七八糟的。

马家辉:不好意思,打搅了,你哪里来的啊?

女:我是贵州来的。

马家辉:啊,贵州的。

解说:这一位家乡在贵州的女士,1990年代嫁到香港,十多年前丈夫去世之后,她就独自租在这个小小的板建房里面。等待政府分配公屋,一等就等好久。

马家辉:是吗,哦,一个人呢。

施鹿珊:你先生过世多久了?

女:十多年了。

施鹿珊:十多年啦。

马家辉:一个人排了特别久吗?

施鹿珊:是啊,一个人排队特别久的,除非你就快60岁,那就排队吧,(60岁)那就快一点,不然要排十年二十年的,如果年轻人的话,三十年也排不到。

马家辉:是吗,我以为就是七年八年。

施鹿珊:现在多人排队,加上现在是计分制度,但是呢,因为每一年就那么一两千个位置,但是有十几万的单亲。

马家辉:家庭就好一些。

施鹿珊:家庭纠普遍七八年,也要。

马家辉:哦,也要七八年。

施鹿珊:对啊,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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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韩宛廷 PV090]

责任编辑:韩宛廷 PV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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