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之上 谍影重重：一场没有硝烟的营救战

核心提示：香港沦陷后，来自隐蔽战线的冒险家前赴后继暗中角力。在各方势力剑拔弩张的背后，一场没有硝烟的营救战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

解说：香港背靠内陆面向世界，多年来据守着西方进入中国的南部要道。

潘冠儒（前中共华南情报局负责人潘汉年之侄）：香港是咱们一个情报的宝地。

何亮亮（时事评论员）：美国、英国、台湾三方面，它们在香港共同地来搜集中国的情报。

解说：香港逐渐与一战期间的里斯本、卡萨布兰卡齐名天下。

郝在今（《中国秘密战》作者）：说的最狠的是日本人的一个说法，叫“魔都”就是魔鬼都市。

张友骅（台湾军事评论员）：业务的执行，就是我们讲的所谓的“暗杀”。而这些名单从刘少奇到邓小平、周恩来、朱德甚至于叶剑英本身都是。

解说：迷雾重重的太平山下，似乎从未真正的太平过。

打响营救行动前哨战

姜楠：各位好，欢迎收看《凤凰大视野》。从二战结束到现在已逾七十载光阴，随着二战的结束，斯里兰卡与里斯本已经逐渐淡化了其在情报史上的作用。而在香江之上，来自隐蔽战线的冒险家依然前仆后继暗中角力。2013年6月，前美国中情局雇员斯诺登藏身香港，向全球揭发美国秘密监控国民通讯的违法行为，而由此美国中央情报局在香港活动的痕迹也意外暴露。同年9月，香港《大公报》《文汇报》等媒体报道，英国情报机构在香港的活动，不仅没有在回归之后消停，反而不断加强。这周我就带大家走向这条隐蔽战线，解密隐身于历史表像之下，发生在香港的百年谍战故事。

解说：香港湾仔的骆克道越战时曾是令美国大兵流连忘返的红灯区，而早在70年前，在香港被日军侵占的三年零八个月中，这里已是皇军慰安所的集中地。在这片三教九流趋之若鹜的混杂地区，有一栋洋房却很少有人问津，甚至还让汉奸与流氓之辈避而远之。洋房门口贴了一张盖有印章的的日本皇军”通告，表面上看这里似乎是日本前进指挥官的落脚点，但在洋房的二楼，中共营救在港文化精英的行动正在悄然进行。何香凝、柳亚子、邹韬奋等人正在营救之列。

周奕（《香港左派斗争史》作者）：九龙沦陷以后，有一部分人就从九龙跑到香港了，但是当时香港比较乱，就是说英日方面双方面炮战，所以找他们是比较麻烦。

杨奇（前中共香港工委秘书长）：因为大家分散了都不知道，失掉联系了。他（潘静安）就考虑到两个人，一个是生活书店的徐伯昕；另外一个就是华商报的总编辑张友渔。这两个人因为是生活书店和华商报的关系，就跟这些邹韬奋、茅盾这些人联系得比较多。所以他们从九龙半岛到香港以后住哪里呢？有些人都知道，就是这么一个联系一个，然后就是一批影响一批。

解说：潘静安别名潘柱是八路军驻港办事处的机要干部，是个土生土长的“香港通”。香港沦陷后，他留下来协助刘少文负责香港岛的营救工作。在租下骆克道这栋洋楼的二层后，潘静安雇了保姆与八路军办事处的张淑芳一家人以避难为由搬进去，暗中将这里作为落难文人们偷渡九龙前的临时落脚点。而彼时这个在洋楼二层悄然进行的营救计划早在1941年底日本攻占香港之后就开始酝酿。1941年12月8号清晨，圣诞节的前夕，当人们正准备开始新一周的工作，忽然“隆隆”的飞机声从港岛的东北角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划破节日气氛的空袭警报声，战争降临了。

香港成不能久留是非之地

屏幕文字：上午8时过后，48架日机出现在启德机场上空。

短短18天，香港即告全面沦陷。

周奕：日本已经在攻打香港了，就是在这个时候呢，它才愿意跟共产党接触，就是打算支援给中国一些武器。

杨奇：这个是谈得差不多的，但是动作很慢。另外日本人进展太快了，4天就占领了九龙半岛，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移交枪支。再深层次的原因呢，就是怕中共的力量进入香港，将来战争结束了，请客容易送客难。所以这几个原因凑在一起，根本谈不成。

解说：港都杨慕琦在1941年的黑色圣诞夜将管制了近百年的英国领地拱手让给了日本，宣传上声称将“华人从英国殖民统治下解放出来”的法西斯统治者，挎着刺刀迈着铁蹄进入香港，160万的香港人惶惶不可终日。

黄作材（时任新华社香港分社政治秘书、黄作梅的五弟）：我们是香港出生、香港世家，日本人在跑马地抓到的女人，他强奸之后，他就押到告士打道海边，全部跪在那里。刺刀一刺、用脚一踢就跌落海里。那时海湾仔的海边都是死尸，都是红色一片，很残忍的。

解说：为了粉饰太平，日本的特务机关在报刊上刊出启示，“请邹韬奋、茅盾先生参加大东亚共荣圈的建设”，因熟谙广东语而在战时派驻香港的“艺能班”班长和久田幸助也在各大电影院打出幻灯，请梅兰芳、蔡楚生、司徒惠敏等先生到半岛酒店会晤”，香港已成了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周奕：所以日本一发动太平洋战争的时候呢，延安来电报，重庆周恩来在重庆也来电报。这个电报分别打到八路军办事处给廖承志，那么另外一份电报就打到东江纵队，就希望这两方面的配合呢，把这批文化精英、民主人士撤退回国内的安全的地方。

杨奇：包括了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的力量，包括了香港地下党的力量，也包括了东江纵队就是在宝安临近九龙地区的游击区一直到韶关沿途的中共的地下组织都参与营救工作，完全秘密状态进行的。

解说：1941年12月19日，一封绝密电报发到耀华街上一栋不起眼的二楼楼房内，急促的电报声正如几日来香港上空凌厉的空袭警报，打破了大家原本迎接圣诞的喜庆气氛。电报发自重庆，报头提及的三人，正是中共在香港从事隐蔽战线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廖承志、潘汉年与刘少文。

郝在今：中共早期的这个秘密党组织这个南方局，长期就设在香港，因为它在内地，国民党统治比较严，在香港相对自由，所以中共早期的南方领导人呀，像方方、连贯、廖承志他们是经常住在香港，对香港非常熟悉，像广州起义失败以后，张太雷这些人就又撤到香港了，周恩来南昌起义也是撤到香港，就是香港在这个中国早期啊是一个革命通道。

解说：香港皇后大道中18号二楼70多年前是一家不起眼的商铺，对外是以经营中国茶叶为生的“粤华公司”，实为八路军驻港办事处的机关所在。办事处负责人正是国民党元老廖仲恺与何香凝之子，人称“国民党三公子”之一的廖承志。

杨奇：这个办事处不挂招牌的，不公开的。但是香港政府是许可的，等于半公开。

周奕：根据材料说呢，这个粤华公司是当时候周恩来在重庆见到了英国的大使，向他打了一个招呼。说我们共产党在香港设立一个办事处，你们可以协作，作用是很多的，其中一部分就是搞统战，这个统战就是从香港跟以香港为基地吸引华侨的力量，支持八路军，除了这个以外，粤华公司还搞了一个向海外宣传，就是把共产党抗战的主张或者是解放区的情况，在香港搞一些刊物、地下刊物发到海外去。

解说：然而树大招风，1939年3月，经营仅一年的“粤华公司”，突然遭到港英当局的搜捕，被迫结业。八路军驻港办事处的工作秘密转移到铜锣湾的耀华街，中共在香港唯一的秘密电台正是设在其中。

杨奇：刘少文是秘密电台的领导人，他管这个电台。当时中共在香港唯一的秘密电台就是刘少文，周恩来派出来的，主要当时是协助潘汉年搞隐蔽战线的情报工作。

潘冠儒：潘汉年1939年是以中共社会部副部长的身份，然后呢和廖承志、张唯一配合，逐渐发展成这么一个情报组织，以他们为骨干吧，壮大起来。

郝在今：香港所有的这个主要的情报组织，潘汉年都有关系，都能利用。国民党的、共产党的、苏联的、帮会的，甚至日本的他都打入了。所以应该说这个工作非常有成效。

解说：日本战机南进香港后，时任中共中央南方局书记的周恩来已陆续向廖、潘等人发出了多封电报，目的就是为了营救一批在香港特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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