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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铮铮却不被民众理解 仍鞠躬尽瘁为外交事业献力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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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民国时期的中国,在外交事业面临许多问题。促成关税自主,致力于废除列强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在外交事业上纵横捭阖的民国外交家王正廷,可以说是为国鞠躬尽瘁。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性格刚烈的外交强人,却也

性格刚烈正直 对日本态度强硬

谌旭彬:王正廷的性格当中啊,他有一个,性格当中有一个很刚烈的一面,他就是不受辱,比如说他当年在这个冯玉祥的幕府里面,他做这个陇海铁路督办,冯玉祥部下的一个将领就来找他,说你这个王督办,我跟你讲啊,这个部队如果你不能按时给我运到前线,老子就枪毙你,王正廷不跟这种武夫一般见识,但是他受辱了,他绝对要找回自己的公道。受完了之后,仗打完了之后,他找到冯玉祥讨公道,冯玉祥后来自己在日记里讲,王正廷来找我,把这个事情跟我讲,我给他讲了好多好话,我给他讲了很多道歉的话,才把他安抚下来,所以他是这么一个人。

解说:因此在关税自主谈判最艰难的时候,蒋介石亲自出来站台,给了王正廷很大的安慰。毕竟与列强的谈判进行到现在,还剩一个最大的障碍没有跨过去,那就是日本。

姜楠:在北洋政府时期,外交谈判有这样一个现象,每当有要事商议时,北洋政府的外交部长们要一家一家的到外国公使馆去拜访,但是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之后,王正廷不吃这一套了。起初关税谈判时,外国使团就想让王正廷到北平谈判,王正廷发表了一个声明,他不拜访,他说中国有个老规矩,叫行客拜坐客,我是坐客,哪有我来拜你的道理。就这样,在中日谈判搁置两个月之后,王正廷照会日本驻南京领事馆,转交了国民政府对日本政府的通告,要求重新订立两国新的关税条约。同日,王正廷还将废除旧约的通知,交给了日本外务省,一向强硬的日本政府这一次将会如何回应呢?

解说:对于王正廷转交的通告,日本政府十分不满,日本首相田中义一发表声明,以国民政府片面废约为由拒绝和谈,而且要解决关税自主,必须先解决济南惨案。

马建标(复旦大学历史系副教授):济南惨案,就是日本人在济南杀中国人,那么跟日本的谈判是非常棘手的。

完颜绍元:就是你是日本军队侵略我们中国,这是个事实,所以这样子一谈就不欢而散。

解说:济南惨案的问题解决不了,关税自主的谈判也就无法进行,就在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王正廷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可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派人秘密东渡日本,游说宣传,打探情报。

谌旭彬:王正廷的外交思路,其实他自己早年的时候写过一篇文章,他讲我的外交思路其实就是外交跟作战一样,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外交也是一样的,外交就只要是对我有利,其实采取什么样的策略都是无妨的,都是没有关系的。

解说:通过从东京发来的情报,王正廷发现日本内阁在济南惨案上也面临极大的压力。

完颜绍元:济南惨案尽管造成了这个中国军民的这么大的损失,但是没有阻挡住二次北伐的脚步,另一方面日本在华的工商企业,企业家也有意见,济南惨案以后就激起了中国人民仇日排日的情绪进一步高涨,抵制日货,那么一抵制日货以后它经济上面的损失,一下子就下来了,而且大的不得了,所以日本的资本家对田中内阁现在所采取的方式,也采取反对态度。

解说:王正廷的强硬与游说确实见效了,田中内阁最后不得不派代表到达南京,跟王正廷举行会议,但是这一次日本人又抛出了新问题,坚持将北洋政府时期的西原借款作为中日关税谈判的前提。

冯玮(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1917年到1918年,北洋政府总理段祺瑞为了消灭南方军阀和护法军政府,就通过他的政府顾问西原龟山跟日本签署了一系列数额巨大的秘密借款合同,这就是在历史上非常著名的西原借款,日本就由此获得了东北的修筑铁路公路,开采森林和矿山等等的经济权。

谌旭彬:因为日本人那个时候出于某种考虑,他当时没有给任何担保,就是我借给你一大笔钱,我不要你的任何担保,这钱你拿着花吧,国民政府成立之后他发现这个事情坏了,就是你想让我跟你签订这个关税啊,自主条约啊,那OK,你从你的关税当中拿出多少来,作为你这个西原借款的担保,这是他的一个先决条件。那从王正廷的角度来讲,他绝对不愿意做这样的一个担保。

解说:不知为何,民间却传出王正廷在谈判中对日本让步,准备以五百万元关税作为西原借款的担保,于是12月13日这天数千南京民众举行游行示威,高呼着打倒王正廷的口号,捣毁了王正廷位于南京萨家湾的家。

谌旭彬:王正廷是拒绝受辱的,任何的对他人格上的侮辱王正廷都是拒不接受的,一定是要反抗的,所以学生一旦攻击了他的私宅之后,王正廷马上他就从南京避往上海,他就不管事了。

完颜绍元:他当时要求辞职,后来蒋介石不让他辞,蒋介石说这个责任我帮你担着。

解说:在蒋介石的挽留下,王正廷最终留了下来。1929年1月25日中日谈判再次开幕,这次日本驻华公使芳泽谦吉亲自上场,与王正廷和谈。首先要解决的还是西原借款的问题。

谌旭彬:那王正廷最后采取的是一个什么办法呢,是一种模糊策略,就是他在之后的条款当中,他讲的是中日之间要协商偿还就是所有的担保和无担保那个欠款,里头没有半个字是西原借款四个字,你日本人的理解,你日本人可以理解成西原借款,就包括在担保和无担保借款里头,中国人理解这个东西,西原借款我没有谈,我这里头不包括西原借款,我们认为不包括。

解说:之后的谈判异常顺利,十天之后双方就把大纲基本谈妥,但是不久后芳泽谦吉突然转告王正廷田中义一首相不承认已谈好的协议,必须进行修改。

完颜绍元:王正廷马上就勃然大怒,就是讲,他马上讲,你们怎么走到这个地步了,田中你作为一个首相采取这种翻云覆雨、出尔反尔的态度,手段卑劣,王正廷讲,那么一讲卑劣的时候芳泽当时就讲你作为一国外交总长,你要讲我们另外一个盟国的一个首相用卑劣两个字是不是太过分了,王正廷讲事实如此,我绝不收回。

谌旭彬:王正廷其实是一个不服输,有一个不服输的性格,他跟日本驻华大使这个重光葵打网球,一般来讲就是说,大家打网球打几局,我们的外交人员都错开,就是说我作为外交部长我跟日方的一个使馆的一个普通的一个参赞或者什么打一打,我们俩对手,然后我这边的一个次长或者跟他们使馆的大使打一打,这样是比较合理的,大家比较面子上,无论谁输谁赢面子上都好过,王正廷不,我要跟重光葵直接对垒,然后两人打了前两局一比一,重光葵说我们到此为止,今天平局吧,王正廷说,不,我一定要打赢你,我们再来一局,一定要打满三局,结果打输了。这个说明他的人的一个真性情在里头,这个人是这样的一个人。

解说:因此王正廷是绝对不能容忍日本人出尔反尔的,于是他当场宣布因田中内阁废约,中日谈判宣告破裂。消息传出后,田中内阁受到中外舆论的强烈抨击。2月26日,田中内阁在强大的压力下不得不与王正廷重开谈判。

谌旭彬:因为国民政府此前有一个公开的宣言,就是我们到某年某月某日,我们必然要宣布不管你哪个国家不同意,我们一定会宣布,我们要实行我们的新税率,自主实行,然后对日本人而言,其他国家都已经签订了,你一个国家不签订,然后你出兵的话,这个你在道义上是讲不过去的。

解说:就这样王正廷利用老练的外交手段终于让日本在最后时刻做出了让步,双方签订了济案协议,《中日关税协议》也在随后签订。5月20日,日本驻守山东的军队全部撤回国内,中日谈判是王正廷担任外交部长后进行的最艰难的一次谈判,但他没有想到三年后自己还将与这个对手相遇,而他再也没有这么幸运了。

姜楠:1931年9月28日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的第十天,北平二十多万民众举行集会,高呼打倒不抵抗主义,打倒王正廷的口号。上海八百多个团体通过七条决议,其中第六条就是枪毙王正廷。就在当天上午一千多名来自南京各大院校的学生冒雨前往国民党中央党部请愿,由于蒋介石没有出来接见学生,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学生们掉头冲向了外交部,王正廷被学生打伤住进了医院,最后辞去了外交部长的职务。研究民国史的人都知道,不抵抗政策并不是王正廷提出的,只是他当时正好坐在了外交部长的位置上。从这件事上我们多少也能体会到那个年代民国外交家们的无奈与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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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家豪 PV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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