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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恩赐 :云南生长着最好的艺术家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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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作为一座西南的边疆小城,却生长了四位中国当代艺术领军人物:毛旭辉、张晓刚、叶永青、罗旭。昆明因得天独厚的地域优势和悠然的生活节奏,虽为城市却依然与大地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样的昆明赋予了他们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精心雕刻生活,叶永青为女儿所做屏风成林志玲闺中物

解说: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这是昆明城市的时间,昆明人的三大件事是,烤太阳、吃吃、冲壳子、就是聊天,这是昆明世界的生活,一个无比缓慢的城市,人们有的是时间,来把生活精雕细刻,所以这里有了可以烤太阳的咖啡馆,有了可以吃茶的书店,有了可以冲壳子的艺术区。昆明市区内散落着不少大大小小的艺术区,比如创库、金鼎1919文化园,108智库空间等,这里聚集了很多热爱艺术的昆明人,从事文化创意产业的昆明人,可以在艺术区中,被改造得时尚而活泼的旧厂房里,建立自己的工作室。

解说:他们的产品,还可以拿到楼下街边的精品小店售卖,艺术区内的美术馆,给了昆明艺术家们,举办活动展示作品的平台。外地前来交流的艺术家,还可以住在美术馆对面,同样充满艺术气息的酒店,喜欢艺术的昆明学生,可以在这里看展、逛店,还可以在园区内的咖啡馆、餐厅度过一个惬意的下午。

解说:昆明的艺术区规模都不算大,也有被过度商业化的争论。不过这些艺术区仍然是昆明传统艺术与当代艺术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创作空间与消费空间一起形成的最富特色和活力的社区,而中国第一个艺术区就在昆明诞生。这个艺术区的创建者,就是中国现代艺术的西南总舵主叶永青,他也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昆明艺术家。但1997年一次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导致的伤口感染,让叶帅决定回到失败者的天堂——他的家乡昆明。他开始创办了中国最早的艺术家自营空间——上河会馆,这是国内第一个集艺术家工作室、画廊、餐饮为一体的社区。忙碌在上河会馆的叶帅更多了几重身份,饭馆老板、卖画商人。

叶永青:我不小心就变成一个,我不知道怎么来定义的一个人,就是以前我就是个艺术家,做自己的创作,用自己的观点,用自己的想法去和别人交流,但突然所有人,开始看到我的时候,不是艺术圈的人,一个公安局长看到你的时候,他说老板你去给我拿包餐巾纸来,我就要跑得飞快,把那个餐巾纸拿给他,而且我心里很快乐。

叶甫纳:像我记得第一个展览开幕叫打开四面八方,就国内几乎当时,比较有名的都来,就像什么方立钧、岳敏君,还有张晓刚这些都有,但当时他们都,画也卖不掉,然后都很便宜,但是没有人在,会馆也有做他们展览,但是没有人在会馆买他们的画。

叶永青:今天那些当年被我苦苦哀求,买过作品的这些人,他们现在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个头,我也受得起,他们都发大财了。我认为这个是划时代的一个变化,然后在若干年以后,开始有了798,有了各个地方的艺术区,到了今天在全中国,像雨后春笋一样的,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文化的创意园区,文化的社区。但是真正的艺术社区,和主题社区的第一根草,是在昆明长出来的,尽管到了今天它更惨,仍然没有长大,仍然不被承认,而且甚至衰败了,但是它当时的所有的模板,今天在任何一个不管有多大的有多大政府的力量,有多大资本的力量,在支持的艺术社区里面它都有。

解说:作为地道的云南人,叶永青也把他的生活精雕细刻。

叶永青: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一个,像客厅的一样的(地方),冬天可以烤烤火,这边是一个可以吃早餐,有点像一个暖房,每天在这吃饭,这个房子是当地的一些农民工人,他们帮我装修的,我就说你用的这些材料,你就用一些当地材料就行了,然后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然后楼上是我们住在楼上有个小书房,这里可以看书的(地方)和小工作室。这是我的工作室一个小平台,这一张是没画完的一张孔雀。那边还有一个小的案台。这里是可以有个案桌,可以画画什么。这个阳台是不被别的房子压,能够看得比较远一点,属于比较疏朗一点的,在院子里种了一些三角梅,这个三角梅是红的,和那个红色的大门,然后这有一颗黄槐,这个红和黄有点,西红柿炒鸡蛋的那个色彩。

解说:二十多年前,即便叶帅在仅有二十平米的四川美术学院桃花山的家,他也一样精雕细刻,当初为女儿画的屏风,如今成为了林志玲的闺房宝物。

叶永青:那会儿纳纳(叶甫纳)还小,差不多是个婴儿,所以需要一个安静一点的空间,所以我就当时叫木工,做了一个屏风,繃了一些布在上面,我就在上面画一些山水,画一些花草,画一些飞鸟,画一些月亮和太阳。这个是很多年以后,我们又开始搬新房子的时候,搬东西的那个其中一个同学,后来做了一个美术馆,也做了画商,这个同学就一直,跟在我后面捡东西,我说这个屏风给你了,给你了,就给了他。我也不知道,我是有一年在台湾做我的个展,陈冠宇他是和蔡康永当时做一个画廊,他给我办一个个展,然后他说叶帅有一个作品,需要你签一下名,他说这是我去拍卖厂房,帮林志玲买的,林志玲挂在她的闺房里,但是没有签名,我一看,就是那个屏风,他说你能不能补一个签名,我就补了一个签名,所以我才知道,这个画后来的出处。

解说:2010年底,叶永青创作于1999年的作品《大鸟》,以25万人民币的价格被拍走,这件叶帅看来的小事,却引起了网上的质疑,是在忽悠人还是嘲笑大家不懂艺术,而叶帅自己却对此有着不同的解释。

叶永青:这个作品画的时候很早,这张作品是2001年画出来的,十多年以后,差不多已经到了,2010年的时候,有一天我就在这个院子里面,接到一个电话,他们说叶帅,你知不知道你的有一张鸟,在拍卖会上拍了25万,这个对我来说,完全不是新鲜的消息。我的作品到处在拍卖,我也没当回事,第二天他又打电话来,他说叶帅不得了,你这支鸟到处在讨论,在网络上有七百万人,在点击和讨论,然后发的帖子已经上百万了,很热闹,很多吐槽很多讨论,但主要是不解,到了第三四天以后,他们说有三千万人。

叶永青:我就觉得,也还是蛮有意思。确实是我当时在创作这些作品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心机在里面,就是在嘲讽或者是在调侃人的这种对艺术的对绘画的这种常规的看法。网上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它就是个大傻鸟,它就是个大笨鸟、大丑鸟,这没有问题,也甚至就像一个小朋友画的。其实会看的人知道会比那个小朋友画的东西有一点规律。但是这个不重要,但是就是说它是一个那么粗糙的这样一个图形。但是我是用那个小的你们女孩子画眉毛的那个小眉笔,一点一点一点的把一个在那么小一张纸上随便画的一个东西用机器放到墙上去。然后一点一点地把它拷贝出来,然后把所有的细节放大这样画出来的东西。所以它就是一个骗局,如果你不看原作,你只看那个电脑的屏幕。这个图像一点都没有意思。我可以画一个鸟、画一个猪或者画一个竹子,甚至画一个什么都不是但是这个画画的方法它本身充满了这种挑衅。但这个挑衅在当年是被忽略掉了,到十年以后因为钱钱什么?钱就是春药,在我们这个时代。25万放在对他们来说看起来那么不屑的一个图像的时候,他们就爆。

叶永青:这其实是一个关于知识和权力的大讨论,也是一个美学的大讨论。这场讨论持续到今天。其实我就觉得我在当年一直到今天,我都还在画这样风格的作品。我画这种风格的作品无非就是在挖个坑,每个骂这张作品的人他们都掉在坑里面。或者说我建了一把楼梯,我想把人引到楼上去,看更好的风景。这只鸟就是一把楼梯,我本来想干的事是上房抽梯的事,但是现在人们都停在梯子上。无非这个讨论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是我觉得是有意义的。很有意思的一个东西。

解说:昆明的文艺传承如何影响了毛旭辉。

毛旭辉:我所有受到的现代主义的教育都是不能讲的故事。这张画有人说过就是它使人看到一个合掌的这样一个姿势。

解说:昆明这片世外桃源的主人罗旭是怎样的一个人。

罗旭:我做的事,是做重口味的事,但是我做人是做清淡的人。他说他终于在我身上看见了人格分裂到极端的东西了。

毛旭辉:我所有受到的现代主义的教育都是不能讲故事

解说:叶永青脑海中对鸟的这个意象的深刻感知也许正来自于他童年对昆明天空的记忆,鸟是昆明的市民,翠湖、滇池、盘龙江到处是白色的精灵,红嘴红脚。成百上千地翱翔、嬉戏、啄食、伫立、漂浮、鸣叫,年年岁岁鸟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些红嘴鸥是成长在翠湖边上的叶永青儿时最好的玩伴。红嘴鸥每年十一月来到昆明翠湖栖息,寻求渡过一个舒适的冬季。抗日战争时期,清华、北大和南开也曾合并成西南联大来到这里,渡过历史的冬天。当年年轻的汪曾祺、钱钟书、钱穆、钱学森、金岳霖、林徽因、梁思成、费孝通们身着西装、旗袍和长衫,三三两两、前前后后穿越文化巷和文林街在一片蝉噪和蛙鸣声中向翠湖走来。

聂荣庆(《护城河的颜色》作者):翠湖其实我觉得就是昆明这个城市的中心,就相当于比如说你读了北大可能会老是跟那个未名湖会有关系。

解说:40年后,年轻的张晓刚、毛旭辉、张丰毅、杨丽萍、肖全们酒饮微醺、烟雾腾腾听着勃拉姆斯和鲍勃迪伦谈论米勒和雷阿诺,往来于盘龙江边张晓刚的左岸宿舍。

聂荣庆:曾经因为这个铁路的原因是跟法国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盘龙江边所有的这些建筑什么的都是那种法式的黄墙红瓦。种的梧桐都跟巴黎差不多。他们就觉得这个就是像法国一样,其实我觉得这是一种寄托一种自己的一种文化情怀。

解说:昆明的翠湖和盘龙江都沉淀了昆明的历史,而这段历史最完整的见证者就是没有离开过昆明的毛旭辉。14岁辍学,去百货公司当搬运工,1977年考上大学学习美术,毕业后做电影公司美工。1993年辞职成为自由职业画家。毛旭辉与纯艺术远远近近地拉扯是历史的作祟。时代留给了大毛的感情画面,深刻地影响了他的作品。

陈鲁豫:那在那个时候可能人就在相对被禁锢的那个环境当中其实自己能够感觉到吗?还是因为所有人都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当中你无从比较,你并不觉得压抑,并不觉得我有些话想表达,表达不出来。

毛旭辉:能感觉到,因为我觉得那个是个非常暴力的一个外部环境。我说的暴力是它非常强加你的很多想法和观点,必须按照某种方式去做。比如说叫你七点钟去开会,你能不去吗?你吃了饭,赶紧夹着饭盒跟着工友们就要去开会。其实开会是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仓库主任就拿着报纸就开始从头念到尾,然后所有的职工坐在下面在磕睡、抽旱烟。

陈鲁豫:你在下面画插图吗?

毛旭辉:我就开始画速写。所以那个环境是你也没办法,很强大。所以我画家长、家长系列,今天我专门拿了一张出来。我说我一定要拿一张给你看看。1989年画的这个是。现在很多人在找80年代的作品。

陈鲁豫:市场很多人在找。

毛旭辉:对。今年基本上在佳士得和苏富比拍的都是这个,这个是一张1982年的作品,画的走在东风路上的一个。

陈鲁豫:那个。

毛旭辉:还有1989年的自画像,《苦难》。

陈鲁豫:《苦难》。

解说:如果说家长系列是毛旭辉对历史和体制的反思,那他最著名的剪刀系列则是大毛自我剖析的平面幻象。

陈鲁豫:晓刚老师讲他喜欢通过绘画要讲故事,你呢?

毛旭辉:戏剧性,这个是我排斥的东西。我所有受到的现代主义的教育都是不能讲故事。

陈鲁豫:那你传递的是什么?情绪还是一个观点?

毛旭辉:我同意过去老师跟我讲的它是个造型艺术,就是“型”本身会说话。这张画有人说过就是它使人看到一个合掌的这个一个姿势。我说好像是有这个感觉。好像我画的时候是有,好像是有。

陈鲁豫:我突然发现我很浅薄,我没想到这些。

毛旭辉:好像是有这种有点宗教感,有点祈祷的感觉。

解说:昆明这片世外桃源的主人罗旭是怎样的一个人。

罗旭:我做的事,是做重口味的事,但是我做人是做清淡的人。他说他终于在我身上看见了人格分裂到了极端的东西了。外国人一直在那儿念高迪高迪,翻译跟我说,说完我就赶快去找书,就查。一查一看哇,真的。它会碰到一个点上,就像长了天线。

 

《鲁豫有约》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陈鲁豫【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二至周五 10:35-11:30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五 14:00-14:55

         周三至周六 01:55-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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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顿雨婷 PV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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