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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载异乡行 英雄骨灰终归故里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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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特工,从来都不是像电影里的那样飞天遁地,来去自如。更多的是暴露之后就从此杳无音信,留给家人无尽的思念和忧愁。中共地下特工侯文理危机之时潜入台湾,却最终暴露,惨遭处决。66年后,英雄骨灰终于回家,和家人团圆。

核心提示:特工,从来都不是像电影里的那样飞天遁地,来去自如。更多的是暴露之后就从此杳无音信,留给家人无尽的思念和忧愁。中共地下特工侯文理危机之时潜入台湾,却最终暴露,惨遭处决。66年后,英雄骨灰终于回家,和家人团圆。

凤凰卫视2月21日《冷暖人生》,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神秘消失的中共地下特工,尘封于海峡对岸的静默骸骨,生死契阔,跨越66载的等待,《冷暖人生》,296号骨灰盒。

2016年4月22日,陕西咸阳国际机场,两位七旬老人等在出口处,心潮起伏,今天是他们期盼了一生的时刻,迎接失联66载的父亲侯文理回家。等候良久,他们看到有人捧着一具骨灰盒,走出了到达大厅。

侯希勇:胸前挂了一个红布,抱他爷爷的骨灰出来,我当时我就克制自己,我是没哭,我大姐一看到那个情况,我大姐放声大哭:“爸,你可回来了。”

解说:一瞬间,两位老人难掩悲痛,隔着一生的沧海桑田,他们从孩童、稚子,变成了古稀老者,记忆里俊朗魁梧的父亲,再见之时已白骨成枯。

1950年,34岁的解放军二野军官侯文理将要出远门执行任务,28岁的妻子张励凡带着三个年幼的儿女,去火车站送行。大女儿侯希坤当时7岁,对父亲的离去残留着模糊的记忆。

侯希坤:就是我爸快上车了,我就喊着,爸爸呀,爸爸呀,要跟他走一样的,我妈说我哭的可厉害了,我爸跟她说最多三年我就回来了,没想到一辈子没见。

解说:三年之期最终变成了后会无期,侯文理就此人间蒸发,恐惧、忧愁和思念,裹挟了侯家两代人的一生。

因为侯文理的身份极为特殊,他是“隐秘战线”工作者,一名行走于生死边缘的中共卧底。

侯文理,1916年出生于原徐州萧县,19岁时参军。1937年,跟随堂姐夫孙象涵参加革命,通过姐夫介绍成为一名联络员,以“特别党员”身份打入国民党交通二团,任排连营长。抗战期间,侯文理一直随国民党部队抗日,还远征印度缅甸。1949年渡江战役时,侯文理任国军金华203师警卫营中校营长,他说服师长起义,但解放军提早进城,导致起义尚未开始,金华已被接管。

侯希勇:共产党到家来了,我们就知道这下完了,叫共产党给逮了。实际上逮走没多长时间我父亲就回来了,我姥姥心里就有谱了,就知道我父亲是干什么的。

解说:金华易手才过小半天,侯文理就回家了,早已换上了一身解放军服装,他让妻子张励凡打开了她平日参加宴会的梳妆盒,底层居然有个夹层,他说平常都是用梳妆盒传递情报,听完丈夫的话,张励凡吓得瘫坐在了地上,丈夫竟真是地下党。原来侯文理曾被国民党怀疑抓捕入狱,严刑逼供无果,后被无罪释放,这险些掉脑袋的经历,始终是张励凡心头的阴影。

侯希勇:我母亲说过,有一次你爸爸给不知道哪发电报,我在旁边,最后他说,励凡你到那边桌子上,把那个密码本给我拿过来,我妈拿过来,他说,什么字是多少多少多少号码,什么字是多少多少号码,我妈还帮他译成汉语,励凡这个事情可不能向任何人说,向任何人说我就完了。我已经知道你爸不是一般人,你爸能把这个交给我,你爸对我是很相信的。

解说:张励凡,是徐州某资本家的千金,毕业于徐州师范学院,20出头嫁给了侯文理,二人感情甚笃,从未红过脸,而这位出身良好的娇妻,也成了侯文理重要的掩护。

侯希勇:她那时候,那是家里头有做饭的厨子,有裁衣服的裁缝,需要什么季节衣服,那只要给师傅一说马上就出来。我父亲掏钱叫她出去学跳舞,省党部经常有舞会。

记者:搓麻将什么的。

侯希勇:哎对,搓麻将,我母亲麻将搓得相当好,我母亲酒量一斤半,都是为了我爸的工作。我妈说,我那时候搞这些事情,我以为是你爸叫我玩的,实际也是为了掩护他的身份。

解说:抗战胜利后,张励凡和丈夫也终于结束了战乱中颠沛分离的生活,这时张励凡极力主张让侯文理把农村发妻所生的大儿子接到身边读书。原来侯文理在徐州老家,本有原配妻子曹氏,侯文理参军半年时,曹氏产子。1945年抗战结束,曹氏病亡,侯文理回老家接11岁的长子侯希贤进城。

侯希贤:他把我抱到怀里头,两个手这么抱着我,我这个手就搂着他,趴到怀里就哭,那时候反正第一次见,见自己的父亲。

解说:第一次见面,侯希贤就喜欢上了父亲,侯文理仪表堂堂,多才多艺,喜欢书画。远征军时,还组建过一支篮球队,并担任队长。

侯希贤:我父亲球打的很好的,手把手教,抓着我的胳膊,拿着球,怎么运球,怎么去投蓝,这都印象很深的。我父亲走了以后,有时候经常想,有时候想,做不了主,自己流泪,这是不由人的事。

解说:而除了父子重聚的温暖记忆,父亲的正直宽厚也令侯希贤一生难忘。

侯希贤:他从山西运城回西安的时候,这个岸边上又没有屋,就是一张席子,盖着一个死人,这是谁呢?就是摆渡的小青年的父亲,死了,后来我父亲问他怎么回事,死了以后没埋,因为买不起棺材,我父亲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了,这个摆渡的,跪倒给我父亲磕头。

解说:在父亲身边,侯希贤度过了年少时最快乐的几年。1950年春节前,一直在外的侯文理休假一周,回乡探亲,当时侯希贤正在学校排练话剧,他只敢请了一天假回来见父亲,那晚,父子俩睡在一个被窝里头聊天,侯文理告诉侯希贤,他要离家一段时间。

侯希贤:我父亲搂我睡觉,搂得怪结实,我就也搂着父亲这个腰,在家以后,我走以后,说一定得好好学习。都下半夜了,也就是4点,就觉得脸上,眼泪还是口水,我那时候就脑子想想,我父亲肯定是在哭的。第二天走的时候,回去上学的时候,哎呀,还在恋恋不舍的,他离开家门口,我走走回头看看,走走回头看看。

解说:侯希贤没有想到,家门口那个一步三回头、反复凝看的身影,竟是父亲在他记忆里最后定格的画面。当天,34岁的侯文理在火车站别过了年轻的妻子和妻子所生的三个年幼子女,踏上了凶险无常的命途。

侯文理离家前,给妻儿留下了两小箱珍藏的字画和上好的布匹。没多久,张励凡带着自己生的三个子女从徐州到西安生活,侯希贤则留在了老家。但张励凡在西安脚跟还没站稳,财物却被托管的亲戚抽鸦片挥霍一空。一下子,张励凡从一个资本家大小姐、锦衣玉食的官太太沦落底层。

她做过打字员、保育员、卖过菜,后来因为得了胃溃疡无法工作。孩子们时常挨饿,张励凡的母亲和大女儿靠糊纸盒、捡煤核、扒树皮,勉强帮衬家里。

侯希勇:我想吃烧饼加馓子,把我领到八路口车站那,到那以后,那有一个烧饼铺。好好看看,我以为我奶奶给我买呢,我奶最后把我拉走了,我奶说好,吃过了,我说没吃,我哭着说奶奶我没吃,我奶奶说,看看就是吃了。烧饼加馓子五分钱,拿不出来。

解说:盼着侯文理回来,是张励凡唯一的念想,正在难熬之时,她接到了一封丈夫从香港寄来的信。

侯希坤:就是说他有心脏病,他犯了严重的病,他让我妈就赶快去,反正也没有写多少东西,我妈就这样说的,她太想走了,她好像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我要是真是去了,跟你爸一块就走了。

解说:张励凡想立刻奔赴香港看望丈夫,但母亲阻止了她,子女尚幼,外债累累,老人无力抚养三个孩子,最终张励凡没有去成。

时光荏苒,孩子们逐渐长大,开始追问父亲的下落,张励凡只能说父亲在外工作,侯希勇年龄最小,对父亲几乎毫无记忆,只能通过旁人的讲述和照片,拼凑想象着父亲的形象。

侯希勇:那咋不羡慕人家呢,看看人家家父亲回来了,都在一块吃饭挺热闹,尤其过年,可是我们这个心里就和那些孩子不一样,长久的磨炼,把我们也磨炼了不是。说句不该说的话吧,我爸在不在也就那么回事了。我确实不知道有爸爸是什么滋味,但有爸爸,人家家里肯定生活的好,可是我们一直在下层人,那种生活中。

解说:三年过去,侯文理再也杳无音信,谣言四起。有人说侯文理娶了小老婆,抛弃了张励凡,也有人说侯文理是国民党,被共产党处决了,生活和精神的双重压力,折磨着柔弱的张励凡。

侯希勇:我母亲走到和平门那想跳城河,我们红会街的一个人,说励凡你在这干啥,她说我这一大早出来我想散散步,实际不是一大早,它是半夜,人家说这才几点你就一大早。她就想了此一生,但没能走这一步,她说我如果走了,咱们三个孩子彻底成了孤儿了。

《冷暖人生》节目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陈晓楠【主持人专区】

首播:周二 22:00-22:35 

重播:周三 03:25-04:00 15:30-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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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惟乔 PV085]

责任编辑:张惟乔 PV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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