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错判时局陷财政危机 发行纸币扭转困境

核心提示：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大肆侵略中国。面对民族危亡，蒋介石采取“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大力围剿共产党，耗尽大量军费导致财务危机。随即在宋子文和孔祥熙等人的帮助下，建立中央银行，统一货币。之后国内爆发经济危机，蒋介石被迫进行币制改革，废除白银改发行纸币。此后蒋介石掌握了军队，掌握了国家的金融体系。

凤凰卫视11月25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旁白：它是一些人内心藏匿的小秘密，也是另一些人昭世明志的大梦想，它出世入世也造梦破梦。

叶檀（财经专家）：对于蒋介石来说前线是最重要的，是一切嘛。

冯筱才（历史学者）：它很多东西要靠钱来撑的，或者找到了办法来处理，然后这个财政资源越来越稳定，能够有个供给这个非常重要。

旁白：从经济视角详解近代风云，战争背后的资本暗战，权力从何而来？欲望如何满足？天下易主凭靠什么？

陈晓楠：各位好，这里是《凤凰大视野》。时间进入1930年之后，全球经济陷入了黑暗时代，代表性的事件就是持续四年的美国经济大萧条，中国的1930年也是一个混沌不堪的年份，时局变得日益复杂起来，政治上中国共产党在苏区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成为了蒋介石的心头之患。而五月份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成立了反蒋同盟，中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耗时最长的军阀混战也就此拉开序幕。对外方面呢，日本人虎视眈眈，随时等待着侵略中国的时机，这些问题交织在一起，每一个都足以让蒋介石的位置不保。新生的南京国民政府遭遇着自成立以来最大的挑战，那这些还不算，还有一块石头也压在他的心头，喘不过气来，那就是经济上的箫条，物价的飞涨，白银大量外流，中央银行穷得到叮当响。蒋介石清醒的意识到要解决他的政治敌人，必须先从钱袋子入手，所以这一年呢，他做了几件很漂亮的事。

蒋介石错误判断时局

解说：1933年一首低郁消极的歌曲广为流传，这首歌是后来被列为全世界三大禁曲之首的《黑色星期天》。在这一年，全世界弥漫在经济箫条和战争的阴霾之中，人们彷徨不知归处，歌词中写道人们都是罪人，上帝，人们都会有错的，世界已经终结了。在中国另一种愤怒的声音盖过了这首歌曲，此时的日本已经吞并热河，虎视华北，其发动侵华战争的意图已昭然若揭。当时的中国全国上下一片抗日的呼声，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蒋介石在塘沽协定中以承认日军对东三省和热河的占领为代价换来了中日暂时的休战，却使自己淹没在全国的一片骂声中。

梅毅（作家）：内忧和外患之间蒋介石是心里非常明白的，自己不可能同时打赢两场战争，谁是自己的主要敌人呢，他当时确信日军再厉害，也不可能彻底打败和占领中国。为什么呢，因为列强不可能让日本独霸中国。如果日本做得太过分，西方列强必定会出手制止。因此在蒋介石心中，他认为外患不过是癣疥之疾。

解说：对于时局的剧变蒋介石有自己的理解，他固然看到了全国的爱国热情，但是他认为日本侵华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在他心里影响他执政的真正心头之患是共产党。

关捷（作家）：那么他认为最厉害的倒不是外国的列强，而是中国的，他把共产党当他的主要敌人，他最反感的就是国中之国，党中之党。所以他要先安内后攘外，他打共产党，他认为是他的主要工作。实际上这是他最大的错误。

解说：南京国民政府内不少党派人士对于抗日都有积极的情绪，最为激烈的便是当时的财政部长宋子文，他不仅为抵制日货颁发了两条针对性的政策，而且还发出全民抗日的口号。

梅毅：大多数国民党内的核心要员都不能理解蒋介石当时提出的攘外必先安内这样的一种政策，就是认为共匪乃政治问题，不是军事问题。军事根本解决不了政治问题。

围剿共产党耗尽国民党军费

解说：主张抗日的宋子文常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吃不愁，花不愁，计划不周要反愁。在此之前蒋介石针对共产党军队的四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1933年蒋介石发动百万兵力展开对红军的第五次围剿，军费开支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可难坏了他的财政部长宋子文。

梅毅：在长达三年半的剿共内战当中，蒋介石耗费了大量的军费，从第四次围剿开始，每月军费高达2670万元，宋子文作为财政部长呢，承诺过四年内不再发行公债，筹钱的这事呢，他只好通过其他渠道去弄，唯一的办法就是贷款，他一方面支持银行家这些反内战的观点，另一方面他就千方百计把钱从银行家那里拿出来。

解说：要实行第五次围剿，意味着财政部门每天要拿出一百六十六万的军费出来，宋子文当时认为抗日比剿共更为重要，政府应力图收复满洲，保卫华北，于是宋子文和蒋介石为筹措对共产党战争的军费发生巨大的争吵。1932年6月初，蒋介石往汉口剿共总司令部要求每月军费由1300万元增加到1800万元，这一做法使宋子文的节缩计划流产，宋和蒋的争论达到顶点。

叶檀（财经作家）：宋子文答应的上海滩金融大佬，答应他们这个不会再发公债，结果还是会发，公债的价格还是会跌，然后为了这个东西，跟蒋介石吵架，因为对于蒋介石来说，钱现在是最重要的。

解说：1932年6月3号，蒋介石将驻在上海的19路军调赴福建，他担心这支已成为抗日象征的军队会威胁他的权力，所以希望它在福建同共产党的作战中毁灭掉，宋子文反对调动19路军，1932年6月4号宋子文和19路军指挥陈铭枢相继辞职，隐居上海。

叶檀：不管宋子文答不答应，这个发公债肯定是要发的，当时是一定要做的事情，没有其他办法。然后做了这个事情之后的话，就是对于蒋介石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发了公债亏空，然后是等到打仗打完了，经济起来了，把这个窟窿给填上。这个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方法，但是他在世的日子没有一年不在打仗。

解说：宋子文卸任后，接替他的是孔祥熙，孔祥熙出生在山西太谷县一个小票商的家庭，自诩是孔子的75代嫡孙。早年在基督教会的资助下留美读书，并先后在欧柏林大学和耶鲁大学就学，并获得欧柏林大学的博士头衔。

梅毅：孔祥熙这个人有个外号，叫哈哈孔，他常常以笑面示人，看上去好像胖子庸庸碌碌，哼哼哈哈，实际上孔祥熙是一手抓权，一手抓钱，游走于各派势力之间。

解说：孔祥熙上任后，江浙财阀感觉蒋介石的胃口越来越大，只会无休止地内战，便向孔祥熙提出应当减少对银行垫款的要求，不能把银行当国库使。对于蒋介石来说，正是因为国库没钱，才向你们财阀开口借钱，现在借钱不好使了，他需要把银行真正地攥在自己手里，用起钱来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建立中央银行，统一货币

陈晓楠：1932年6月14号，国民政府主席林森亲自到上海挽留宋子文，7月7号双方在上海协商达成了妥协方案，军费从每月1300万元增加到了1500万元，比蒋介石原来要求的1800万少了300万，宋子文这才同意复职。蒋介石之所以重新拉回宋子文，是因为他明白无论是北伐还是中原大战，或是对共产党围剿，都是从别人口袋里拿钱，从财阀的口袋里拿钱，没有从自己口袋里掏钱那么舒服么。所以他要建立中央银行来控制货币权，主导大局。但当时的中国不但社会秩序混乱，经济领域更是一盘散沙，连最基本的货币都没有统一，蒋介石要集权，要控制金融，第一要做的就是统一货币。

叶檀：当时的背景情况主要是这个中央银行想要有一个统一的货币，因为我们以前，中国其实是双货币体制的，主要用白银，但是黄金也能用大家知道，本来就很乱，但是清末就更加乱了，因为大家都自己在铸造白银，我们都知道有这个南美墨西哥那过来的鹰元，对不对，鹰洋。然后还有我们看到有袁大头，孙大头这些，有各种各样的，当然大家都比较关注的是就地方上有一些地方军阀他们也会自己去铸铜啊，铸银啊，这样子。那么其实蛮混乱的当时的币制。

解说：只有确定了货币本位，才有确定统一货币的可能性。1933年3月10号，国民政府财政部发布废两改元令，规定所有公私款项收付、契约票据及一切交易一律改用银币，不得再用银两。但是银两是我国历来通行的货币单位，突然要改变使用习惯，绝非一朝一夕能成。

叶檀：上海当时有很多银楼，我们都叫银楼，那么银楼其实就是因为它值钱嘛，是货币嘛，就是兑换的，有些兑换啊这样的地方，所以基本上是都叫银楼。所以从那个废两改元，我们民国时候改过几次，废两改元是比较重要的，比较开始的，一开始的一次。那么当时我还记得那个小说电影，我刚才说的电影那小说里也有，当时骆驼祥子拉车，有角币，对不对，然后你要真的是很好的话，那光洋有这么一块，那这个就算是相当好的了。

解说：旧有银两制的影响，并不因废两改元令的颁布立即消逝，当时上海存有银两的银行和钱庄，不愿意立即兑换成银元，废两改元是一项难度极大的系统工程，不仅牵涉到中国的银行和钱庄，还牵扯到外国银行以及外汇的兑换。蒋介石也深知此举的难度之大，他从一开始方案设计到具体实施，再到疏通协调各方，无不亲自督导。1933年4月废两改元终成正果。通过废两改元，中国币制实行了在银本位币基础之上的统一，这么一来蒋介石大展手脚的时候到了，那就是银行系统。

叶檀：当时是他的金融圈，我觉得孔祥熙跟宋子文都在，然后包括他们后面的那个金融圈都在帮他做，因为大家已经意识到了第一要解决财政问题，第二要建立中央银行，所以我当时看的材料里头虽然宋子文跟蒋介石有争论，有时候争议的还挺激烈的，但是你会看到的话，就是在建立中央银行然后在国有化方面，其实他们的意见挺一致的。就是都意识到这个需要把这些大银行给控制住，建立一个基本由国有的来控制的这些银行。然后由这个政府来控制金融体系跟财政体系。

梅毅：1928年11月南京政府的中央银行正式成立，宋子文是当时的第一任总裁，不过当时的蒋介石和国民党刚刚进入宁沪地区，武汉还没有完全控制到，北方军阀仍没有完全归顺，因此国民政府财源特别有限，开支远远超过了收入。当时新成立的中央银行更是穷的叮当乱响，连本钱都拿不出。资本金2000万元，都是用政府的公债来冲抵。其实呢，蒋介石最初对中央银行的设计是直接将中国银行改组，使中国银行多年积蓄积累的信用和资源为己所用。不过在当时中国银行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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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陈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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