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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胶片到“未来3D”—李安的光影记忆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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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从默默无闻到国际化大导演,李安一直以谦和、隐忍的形象诠释着他对电影的理解。从影片《理性与感性》、《断背山》到《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再到正在热映的影片《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李

《卧虎藏龙》让李安蜚声国际影坛

电影《卧虎藏龙》片断:好吧,三招之内你能拿回青冥剑我就跟你走。

解说:这部电影让李安一下拿到了“英国电影学院奖”和“金球奖”的最佳导演奖,也让第四次入围奥斯卡的李安终于捧得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奥斯卡奖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视频片断:谢谢,谢谢,大会颁这个奖给非英语片,谢谢我的监制徐立功和江志强,还有付出很多努力的全体工作人员,谢谢詹姆斯密斯大卫连迪,等全体工作人员和好机器,谢谢电影公司的保罗宾逊,音乐公司的基勒特维根,汤伯纳德,米高巴克和马西亚布卢,谢谢音乐公司的出色制作,最后谢谢我在台湾的家人和朋友,谢谢在香港的拍档,还有在大陆曾协助我们拍摄的人,这是一项殊荣,谢谢。

解说:《卧虎藏龙》这部影片牢牢地抓住了西方人的目光,2001年3月18日,电影的北美票房突破了1亿美元门槛,成为美国电影史上第一部超过1亿美元票房的外语片,此前的记录由罗伯特·贝尼尼的《美丽人生》保持,其最终票房为5760万美元,而《卧虎藏龙》的最终票房成绩为2.05亿美元,然而这部电影在中国则引发了西化不够地道等方面的争议,认为这是为外国人拍的电影,不是华语片。

李安:大家说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我当然有目前每天至少有想三次,拍完《卧虎藏龙》,我觉得真的要退休了不行了,怎么讲,就是说我这个人我不晓得是不是所有拍电影的都是这样,我想我不是单独这样,一方面折磨到自己,觉得不行对不对,因为他们有一个惯性,什么都要突破,突破还是很小的事情,你要突破业界,商业上还有大家的观影习惯,这是很痛苦的事情,那我不管是从电影的语言文化的背景或者道德上面或者文化上面的一个突破,到现在技术整个观影习惯的突破好像这个电影我觉得好像《卧虎藏龙》以后困难的我都好像还没有兴趣,非要不可能我才有兴趣,对自己身心是很大的折磨,尤其是心里面,其实我没有像人家拍片我们做导演只是动口不动手这样,就是精力上面是不算什么东西,可是心理上面的压力还要在心理面挖东西,把它曝给观众,然后再做回我,这个压力是很大的,《卧虎藏龙》到现在有15年了,我还在这边做,我就想到成龙说的,他以前说我不用替身,到了50岁不用替身怎么办,他为了那句话他还要拼命,可是不拼命的时候好像做电影也没有什么意思,那不做电影就是好像更没有意思了,我们这种人大概就是这辈子就来干这个事情,我也认命了。

解说:拍《卧虎藏龙》时李安所承受的心理的压力一方面是在此之前的一部电影《与魔鬼共骑》让李安遭遇了有史以来从未遇到的冷遇,无论是初出茅庐的《父亲三部曲》、《理性与感性》还是《冰风暴》,李安所拍摄的每部片子都是大多数人喜欢少数人不喜欢,都有着相当的回响,而《与魔鬼共骑》的无声无息则一度让他想不通。

陈鲁豫:您觉得您所有电影当中哪一部电影是最被大家低估的?

李安:就是南北战争那部。

陈鲁豫:《与魔鬼共骑》?

李安:对,我为什么说这被低估,就是说其实批评我的人他本身不太懂,常常制造的噪音的人他本身半瓶醋,就是我常常会犯一个错误,因为我知道我不懂,比较谦虚,我会做研究就把它搞对,这个对的东西给人的文化印象不太一样,文化里面很多积非成是,你可以因为做了对的事情变成错的事情,犯这种错误,我会低估文化的习惯性,南北战争也是,大家以为南北战争怎么样怎么样,尤其是美国人,那个片子我在外面还没那么,在美国受到那么大的阻力,可是过了一些年以后,就大家回头看发觉这个片子做的还不错,我也没有什么好计较,我那时候做我觉得对的事情只是在做的时候我不是很有信心,又不是美国人,总觉得好像矮了一层一样,那种感觉。

解说:此时的《卧虎藏龙》更是要一切从头再来,从筹备拍摄具备整改,再到整个拍摄结束整整三年时光,这一切让李安身起具疲,后来李安回忆最严重的状态时说,后期制作期间我老是揪着心,脸发黑,血压、神经、胆固醇等内分泌全乱了套,跟腱炎加上心悸一起发,人很沮丧,心神无法控制,当时觉得真是熬不过去了,他自己也坦言可能是人到中年胸中有块垒待申,片中的李慕白正是他对自身的消解,不觉借着李慕白的心境抒言志。

李安:有的时候我,其实我也有脾气的,只是脾气比较好,不是没有脾气,有时候也想讲话冲一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有时候就稍微收敛一点,因为我觉得我人缘还不错,我也挺珍惜的,就大家对我有一种善意,基本上是一种善意,他批评我也不是说很恶意的,基本上啊或者是少数例外的不讲,那也是我的一个缘份,我也珍惜,有的时候也是一种负担,  所以委曲求全的事情很多,很累的有时候,像李慕白一样的,玉娇龙因为她是我们的幻想,所以特别的强烈,当然我对俞秀莲跟李慕白也有投射,因为我平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我的角色就是那种角色,我也会投射。

解说:李慕白和离休连在窑洞里诀别的那场戏,俞秀莲哭得肝肠寸断,李安曾说俞秀莲这一哭,把我的辛酸也哭了出来。

电影《卧虎藏龙》片断:我宁愿游荡在你身边,做七天的野鬼,跟随你就算落进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远的孤魂。

父亲是李安生命中最为厚重的旋律

解说:《卧虎藏龙》之后,让李安的疲惫感和中年危机雪上加霜的是电影《绿巨人浩克》在商业和口碑上的双重失利,这部影片的拍摄让李安直接面对好莱坞的商业与制作机制,挑战电脑动画,触碰美学领域,进而摸索他心底的不安,父子之间的紧张,触摸死亡与创作的关系,用李安自己的话里来说我一头载入电影好像要把剩下的半条命也拼掉似的,我觉得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硬要崩开,我也不自觉地以暴力的方式去表达出来,这一切都让他萌生退意。

李安:其实那时候我精神状态不太好,每一件事情在拍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个片子会出来,觉得有一个光环一样,什么事情都是顺顺利利地都是好,每个人来都是好,特别地顺利。

陈鲁豫:你说精神状态不好是因为什么呢。

李安:我拍了《卧虎藏龙》跟那个《绿巨人浩克》以后就是身心状况非常疲累,就是你刚有提到中年危机,那时我的中年危机是拍那两部电影,感觉很疲累,也没有什么野心,我父亲刚刚过世,他就说你再去拍吧,也不能退休,他第一次说鼓励我拍片然后他就过世了,所以我非拍不可。

解说:如果说电影是李安的生命,那父亲一定是李安生命中最为厚重的旋律,电影中始终关注人性与人物关系的李安最常被他拿来解构的就是自己与父亲的关系,从1992年到1994年,李安用三部作品《推手》、《喜宴》、《饮食男女》又被总结为“父亲三部曲”,把自己跟父亲关系的思考进行了梳理,李安在这些家庭题材的影片中讲述着两代人的隔阂,可以说他之所以对中国式父亲能够把握地如此准确拍摄的细腻深刻,大部分都源自于父亲对他的影响。

李安:所以我面对爸爸的时候还是挺严肃的,不太敢开玩笑,他是长子,所以以前江西的时候他等于没有什么童年,很小就是就有长子的样子,他也让我有那个样子,我也是长子嘛,到台湾以后,虽然整个家族来讲我还有哥哥,他们还在江西啊,什么,可是在台湾那我就是长子,我这个姓氏李氏的这个名字我得怎么怎么样,就是还是有那套观念。

解说:李安的父亲李升,是台湾著名教育家,曾以校长的身份辗转台湾多个学府,父亲和李安都是家中的长子长孙,加之殷实的家族背景传承,让李升在治家教子方面极为严格,更是对儿子李安,有着深厚的期许,李安在台南一中读高中时由于成绩一般,再加上父亲还是当时的校长李安在学校里总是避开父亲,到了高中联考的时候李安却因为紧张连续两年落榜,这对于他来说犹如世界末日。

李安:我没有考上大学对台南一中我说请你去看看台南一中,大家的同学成绩都那么好,那么优秀,我又是校长的儿子,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所以那个创伤是很难解释的,现在我回去就是杰出校友,大家表扬我什么,挺风光的,然后我开开玩笑说什么以前读书不好,大家觉得很好玩,不要讲了,你现在是我们的榜样。

陈鲁豫:校史馆。

视频片段:这是他爸爸。

陈鲁豫:对啊。

视频片段:李安的手印,对,他手很小,这个,跟以前不像,他不说。

陈鲁豫:不说的话,不说真找不到。

视频片段:是不是有点像他爸爸。

陈鲁豫:不过他在他们班里是颜值很高的一个,这给您签的。

视频片段:是,那学校呢就是有时候就把他的资料啊,报纸啊,剪一剪,留着当学校的历史这样子。

陈鲁豫:这老榕树巨有感觉。

李安:跟我们台南一种最有感情的就是这课老榕树。

陈鲁豫:这棵树。

李安:常在下面睡觉啦,休息啦。

视频片段:学校是1922年成立的,成立之前就有盖,这边原来是一个小学。

陈鲁豫:这是你们的校训啊。

视频片段:对。

陈鲁豫:时代考验青年,青年创造时代。

李安:以前都是红砖房,没有这些,都不一样了。

视频片段:以前他应该是在这个教室里面。

陈鲁豫:对,这个教室应该跟当年不一样了。

视频片段:不一样,都改过了。

陈鲁豫:是不是每个这个学校的学生进来都会说这是李安导演上学的那个地儿。

视频片段:也不会太刻意跟他们讲,除非李安回来这样子。

李安:我以前坐那个位置。

陈鲁豫:是吗?我们昨天还猜呢,说你是靠前还是靠后。

李安:靠前,我个小,我全班第二矮的,现在台湾的气氛也变了嘛,也鼓励学生做艺术,创作电影,这些东西都是好事,不像以前我们就不好意思讲,世界都变了,人也变了,可是我那个在青少年时期的那个感受是很难的,很难把它去澄清的。

陈鲁豫:所以真的那种是刻骨铭心。

李安:也给我拍电影很多的动力在里面,也不是不好了,那就是我生命的元素,我需要表达的东西,我需要对内处理,对外表达的一些素材吧,我这个人的素材就是这样。

拍电影曾不被父亲看好

解说:尽管后来李安考上了台湾影剧科,但却让他离父亲的期许越来越远,父亲希望毕业后李安可以子承父业,当一名老师,并且从来不觉得拍电影是一个正当行业。

李安:电影这种比较幻想似的东西对他们来讲是很不可思议的,当老的观念你做这个娱乐大众是不太有面子的事情,尤其他还是有些士大夫的观念,从另外一方面讲他们到台湾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包括台湾人对他们怎么样,本地人,他们是少数,然后等于像是一个统治阶级一样的,还要想着怎么打回去,又想着什么怎么从那边打过来的,那美国人是要我们还是不要我们,都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所以没有安全感你再找一个没有安全感的职业那就是很奇怪的事情,像我们这一代,再下一代他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其实我跟我父亲没什么讲话,都是他讲话,他训话,他讲我听,很少回话或者反应的,从小跟我妈妈很亲,我也蛮腻着她的,她对我也比较宠爱,所有心里面过节都是跟父亲。

陈鲁豫:比如您跟儿子的关系跟您跟您父亲那种父子关系有什么很大不同的地方。

李安:其实有些相同,因为我算有成就,所以给他们有压力,很类似我父亲做校长我在当学生的那种压力,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为了那个就乱拍片不成功,对不对,有很大的不一样,就是他们在美国长大的。

陈鲁豫:他们外在的环境会更放松一点,比你当时要好。

李安:他们的教育方式服父子关系,家庭关系的整体概念跟我以前的伦理观念不太一样,他们有话就讲,不会像我跟父亲的关系就是听训,这点不太一样,他们也不太明了所谓孝顺的观念,为什么孝就是顺,是大孝,美国长大的,不过那个小的小孩,因为现在都在这边,他不是在台湾就是在,他现在是在北京的时间多,因为他想拍戏,在这边时间多,所以他慢慢的也了解了这些东西,然后他坚持跟我讲中文,所以好像有一个新的儿子一样,新的关心,跟小儿子的关系就比较有意思一点,而且他喜欢表演,所以我们可以谈的东西比较多,他不一定听我的,可是我们的兴趣很相近。

视频片段:来,我们来跳跳床,跳跳。

陈鲁豫:小的还有一个电影我也看过,《宿醉2》。

李安:噢,那个。

陈鲁豫:就是演那个人的弟弟的那个小男孩。

李安:对对对,他是快被选上了才告诉我,我跟我爸爸讲的话一样,留在学校里不要去拍片,我说你准备好,你还没准备好,当然那个片子对年轻的男孩来讲当然不可抗拒,所以他还是去了。

陈鲁豫:这次你用他你有压力吗?

李安:有啊,有,我担心他如果不好的话好像我有私心,我又怕说给他压力太大,整得他,都还好,他的表现非常好,他角色不是很大,没有给我出篓子,表现很好,而且最主要是他的人缘,所有人都很喜欢他,这孩子挺可爱的,人缘很好,就跟我一样人缘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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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坤 PV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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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19皇牌大放送 从胶片到“未来3D”——李安的光影记忆 http://d.ifengimg.com/w120_h90/p0.ifengimg.com/pmop/2016/11/20/d0d3ea4e-50db-4209-8ef4-cf794bd43909.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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