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后一工作困扰叶剑英 忧心弯转太急成“宫廷政变”

内容提示：极力主张恢复邓小平工作的叶剑英当时也有这样的考虑，他解释说小平是要出来工作，不过要晚一点，车子转弯转的太急要翻车的，不然真成了“宫廷政变”了。

凤凰卫视8月17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陈晓楠：粉碎“四人帮”的消息一经公开举国振奋，中国阴沉了十年的上空终于风吹云散，迎来了一片清明。当“坚决拥护任命华国锋同志为中共中央主席和军委主席的决议”，这样的标语出现在中国的大街小巷，当华国锋画像还有毛泽东画像并排地挂进了千家万户，华国锋一下子成为了亿万人民尊崇的英明领袖，“华国锋”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印刻在了老百姓的心里。

解说：1977年7月16日至21日，中共十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会议通过了关于追认华国锋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的决议，不久一首歌唱华国锋的歌曲《交城的山来交城的水》，在他的家乡山西省交城县开始传唱。

华国锋：搞“两个凡是”抓“四人帮”就是最大的不搞“两个凡是”

人们在拥护华国锋的同时，也对这位新领袖寄予了更大的期望。尽快消除“文化大革命”带来的后果，使国民经济得以恢复，使冤假错案得以平反。然而要解决这些问题，不能不涉及对“文化大革命”的看法。

韩钢（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因为我们都知道“文化大革命”是毛泽东发动的，你如果要来整顿稳固秩序，特别是你要来清理“四人帮”，清理“四人帮”的体系，它会跟毛泽东的“文化大革命”的路线发生冲突。

解说：当时外国媒体掀起了一股“非毛化”舆论，说华国锋粉碎“四人帮”，抓了毛泽东的遗孀，已经背离了毛泽东的“文革”路线，国内也有附和的声音。然而不损害毛泽东的形象，不破坏稳定的政局，也是华国锋的政治底线。粉碎“四人帮”后的第二天，中共中央就作出两项决定，在首都北京建立毛泽东主席纪念堂，尽快出版《毛泽东选集》第五卷。1976年10月26日，华国锋对中央宣传部门负责人明确指示，凡是毛主席讲过的，点过头的，不要去批，在这个大背景下，《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在1977年2月7日发表社论《学好文件抓住纲》，提出“凡是毛主席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拥护，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地遵循”。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两个凡是”。

韩钢：当时汪东兴主持宣传工作，就考虑起草一个社论，通过这个社论把中央政治局会议上的这样一个意图传达给社会，传达给民众。当时中央有一个理论学习组，是粉碎“四人帮”以后成立的一个秀才机构，由他们来起草这个社论。起草这个讲话开始，就提出了我们在粉碎“四人帮”以后要考虑要继续高举毛主席的旗帜，毛主席的指示我们要维护，不要影响粉碎“四人帮”以后这样一个大局，不要去动摇毛主席的这面旗帜。那么根据汪东兴的这个指示呢，这个社论里面就归纳成了两句话。

解说：时至今日谈到华国锋都绕不开“两个凡是”，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华国锋还讲过一个“两个凡是”。那是他1977年3月14日在中央工作会议上说，在揭批“四人帮”的斗争中一定要注意，凡是毛主席做出的决策都必须维护，凡是损害毛主席形象的言行都必须制止，对比这两个版本《学好文件抓住纲》中所讲的“两个凡是”绝对化了很多。

鲁利玲（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研究员）：在高举毛泽东的旗帜问题上呢，就面临着一个非常棘手的选择，就是要在毛泽东和“四人帮”之间做切割，这里边呢就是从这个意义上讲，当时提出“两个凡是”呢，我觉得是一种策略的选择，华国锋生前就曾经说过，说我搞“两个凡是”抓“四人帮”就是最大的不搞“两个凡是”。

陈东林（当代中国研究所研究员）：当时我们的治国方针呢，还是讲的是“抓纲治国”，要揭批“四人帮”，“两个凡是”只是在解放思想问题上的一个，而且当时像“两个凡是”这样的提法也有不少，华国锋并没有刻意的拿它当一个方针来打击谁，压制谁。

邓小平听闻粉碎“四人帮” 直言“我可以安度晚年了”

解说：1977年4月10日，邓小平致信华国锋、叶剑英和中共中央，提出了“准确的完整的运用毛泽东思想”的意见，5月24日邓小平同王震、邓力群谈话时说，按照“两个凡是”就说不通为我平反的问题，也说不通肯定1976年广大群众在天安门广场的活动“合乎情理”的问题。

韩钢：华国锋也找邓小平谈过，所以邓小平跟他谈话以后，华国锋就放弃了“两个凡是”。所以从1977年3月份以后，“两个凡是”没有再提过。很快到了1977年的7月份、8月份召开十届三中全会和中共“十一”大，华国锋就采用了邓小平的那个提法，就是完整准确的理解毛泽东思想，就再也没提“两个凡是”。

解说：1978年5月10日，中央党校《理论动态》发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文，矛头直指“两个凡是”，引发了一场关于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尽管受到很大压力，但华国锋对讨论保持一种宽容的态度。

韩钢：华国锋在谈到真理标准问题的这个文章的时候说，说这个真理标准的讨论呢，其实有不同的意见，应该多沟通多讨论，通过不同的争论来达到团结。这样一个态度坦率的说即便不算是支持，至少我们看不到任何有压制的这样一个意图在里面。

沈宝祥（中共中央党校教授）：他还是按照实际情况来办的，比较能听取不同意见，他要敢于让人家讲话，他是中央（党校）的校长，胡耀邦是副校长，真理问题的讨论，他并没有说胡耀邦你不能搞，他没有说你不能搞，他要说不能搞可以说这个话，他是让你讨论。

解说：到1978年12月8日，全国27个省市自治区的一把手或主要负责人、解放军各大军区各总部负责人均先后发表讲话或撰文，表示支持关于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在一边倒的形势下，作为中共中央主席的华国锋不能不对这场讨论表明态度。1978年12月13日，他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说，“两个凡是”考虑得不够周全，讲得绝对了，在不同程度上束缚了大家的思想，不利于实事求是地落实党的政策，现在看来不提“两个凡是”就好了。

1976年10月7日下午，邓小平的女婿贺平赶到位于北京景山后街米粮库胡同的邓家住所，报告粉碎“四人帮”的喜讯。邓小平全家无比兴奋，邓小平还特地向家人解释了“厚重少文”及周勃、陈平的典故，说华国锋这个人好，选对了，并感叹“看来我可以安度晚年了”。10月10日，他致信中共中央和华国锋，表示坚决拥护中央一举粉碎“四人帮”的果敢行动。不过，全党上下并不希望邓小平退出政治舞台，而是要求中央澄清“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是非，尽快让邓小平出来工作。1976年10月12日，胡耀邦托人给叶剑英和华国锋带去口信说，现在我们的事业面临着中兴，中兴伟大，人心为上，什么是人心，停止批邓，人心大顺，冤案一理，人心大喜，生产狠狠抓，人心乐开花。

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吴德后来在口述中说，华国锋在抓捕“四人帮”后的一次政治局会议上，宣布了三条，第一条是请邓小平出来工作，第二条是要在中央会议上堂堂正正地出来，第三条是要为邓小平出来工作做好群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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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陈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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