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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文涛:电影导演操心观众智商 生怕看不懂


来源:凤凰卫视

内容提示:窦文涛说,今天的人辛苦了一天,上班那么紧张,每天那么大压力,人家回了家开开电视,人家听你教育或者说人家上电影院人家听你微言大义,人家就是要娱乐,你让人家笑一笑,让人家轻松一下,这个道理谁听了谁不怂。

内容提示窦文涛说,今天的人辛苦了一天,上班那么紧张,每天那么大压力,人家回了家开开电视,人家听你教育或者说人家上电影院人家听你微言大义,人家就是要娱乐,你让人家笑一笑,让人家轻松一下,这个道理谁听了谁不怂。

凤凰卫视11月16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马家辉:中国电影大蛋糕增长迅速 白痴电影也能卖几亿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咱们也开一个文化界的路线方针的会议。

许子东:文艺座谈会。

马家辉:来一个延安的。

窦文涛:不是延安,只能在香港。我是想聊一个什么事儿,我最近跟几个导演做咱们这个《锵锵三人行》,你知道我现在有一个感觉,就是现在的很多中国这个导演他们在操心观众的智商。就是懂不懂成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你比如现在有一个名导演每拍完电影之后,点映的时候,他就能够哆嗦成每过一个情节,他就要看观众的反应,他就问,这个懂不懂,这个懂不懂,看完了电影,一听说有人说我没看懂啊,哗一下这汗就下来了。因为他觉着这就没票房了。所以那天贾樟柯在这儿聊,他说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不懂呢,怎么会不懂呢,说不愿意懂吧。你比如说那天马未都也在说,他说好比说,他说我就不明白,说《聂隐娘》,他说我一句话就能给你说清楚,有什么不懂的呢?那不就是一个女的要刺杀这么一个人,但是他之间有一些恩怨,下不了手这么一个过程嘛。那有什么不懂呢?所以我现在发现很多这个导演他今天琢磨的问题是生怕你不懂,他操心你的智商,你明白吗?这个问题。

马家辉:没有,我觉得这是重要的问题。因为现在我们知道这一两年,中国的电影大饼大得不得了,坦白讲,你随便一部什么白痴都懂的电影,可以卖个5亿、6亿、7亿、10亿。

窦文涛:对了。

马家辉:不要对号入座,导演朋友们。那这个把产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懂不懂一定成为焦虑,就像你刚说那个导演假如觉得不懂,他就担心没有市场。然后,就算做什么很严谨的读者调查,也是应该的,在产业化的过程里面,用内地常说的话,这个阶段必须的过程。好莱坞做的更厉害,有从早到晚做,拍到一半已经做了,不是说拍完才做,拍到一半已经找人取样代表来看,看完问你,怎么样,前面35分钟怎么样,感觉怎么样。所以,我觉得没有问题,问题是说假如只用这个来判断什么电影能拍,什么电影不能拍,只能做这种投资判断的话,唯一标准的话,这个才是问题。可是,我们看到目前还没有这样的,目前好多导演,特别不是大片的导演,就是说很多中青代的电影都在做小本的电影、独立的电影,什么电影,我觉得很好。

窦文涛:我可能讲的还不是这个问题,我觉得真正它有意思的问题是什么呢,就好比咱们那天讲这个《琅琊榜》,许老师你有没有看这个海燕她的这个网络小说。很多人很迷这个小说,《琅琊榜》也是一个那么火的一个电视剧,但是你知道我看她的小说和电视剧的时候,我不禁想起那天王安忆,著名作家王安忆在这儿讲的一件事。她说,她作为一个写小说的,她说她发现你注意到没有,类型小说起来了,电影也是这样,类型电影出来了。你比方说你像我们的这个口味,我们是什么口味,你能意识到吗?我们实际是老咸鱼的口味,老咸肉的口味,比方说咱们要觉得,那天我跟一个90后的一个女孩子,喜欢写东西。我就跟她讲,比如说讲这个《三体》,讲这个刘慈欣的这个《三体》,她就说,她说好多人说大刘没有文采,她说我不同意,她说你们没见过刘慈欣写的散文,是吧。我就跟她讲一个,我说这个刘慈欣当然是有文采的,但是问题在于这事挺有意思,你知道我用一个中国话的一个理论来讲,比如说中国这个水墨的这个画有一个标准,就是说不光是形象,就是每一根线条,这个毛笔每画一道都有独立的审美价值,就是这东西都美。可是呢,后来也有人否定,就是说所有的线条、笔墨都是服务于这个造型的,服务于形象的,它本身没有什么独立的审美性。但是你看,你拿这个比方,就是说咱们过去看的小说、文学,咱觉着这个文字本身就了不起,一个能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人不光是你写了一个故事,更重要的是你创造了一个语言。你在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那个时候崇拜阿城,因为阿城几篇短篇小说、中篇小说,他这个语言本身,甭说他写的什么内容,他这个语言咱没见过,是吧。包括王朔,他这个语言影响了一代人,当时年轻人聊天的方式,就这种是我们心目中的作家,就是说了不起,文学,创造了一个语言。但是你看,到了类型小说,你科幻小说你只要达到你科幻小说,你把你的科幻写清楚就行了,你也有文采。但是你这个文采是这个里头的,包括这个海燕写的这个《琅琊榜》的这个连载小说,我一看。

许子东:你还去看了?

窦文涛:我看了几行,她这个文字就完全是符合她需要的功能的,非常工具性的,甚至咱觉得有点文青,一说就是我觉着就是那种白衣胜雪,长安古道,是吧,那么一种。你要照着咱们看这个鲁迅的语言或者咱们形成的这种老咸鱼的审美标准,你就觉得这是个类型化,这就是个类型化的小说,他的文字服务于他的内容,也很好,那么很多人看着很舒服。相反,你们追求的那种文字的语言的艺术的那种东西,好像不是很多普通读者他们感兴趣的。

许子东:但是这两者不矛盾,我觉得一点不矛盾。我觉得他得到了他的收获,他作为一个80后的自己上班的,我觉得我这个人,我还挺佩服他的,他自己有工作,就是一个忘了什么经销,总之是一个普通工作上班族的,在网络上写得很出名,自己也从来不出来。然后,引起你们这么大的梦,现在还变成,他有足够的回报。那你另外一些作家你精雕细刻,也有写得很长的,像张伟,搞得你看都看不过来的,但是你得很多奖,贾平凹这些小说你很难读,对不对?但是你老牛肉干,老咸鱼吧。

窦文涛:比不过这个小鲜肉的文字。

许子东:那这个社会就像你到食品商店里边,它有老咸鱼,它有小鲜肉,你取消了只有一种。

窦文涛:不是,相反,我插一句,就好比侯孝贤的《聂隐娘》,他就等于是把这个文字和语言追求到极致了,追求到极致的结果是观众看不懂了,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马家辉:他不求观众看得懂,因为我其实刚不是说跟你讲的不相关,我是更进一步,我是觉得不仅是没有矛盾,可以共存,更是当我们谈回电影,当电影在高度产业化的年代,然后把这个产业的部分先确定下来,我觉得对于所谓小众,所谓艺术语言风格的电影也是非常有帮助。为什么?因为不然的话,就没有人敢投资,我经常看,在90年代之后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台湾电影几乎跨掉,为什么呢?因为那时候出来的年轻的导演,每一个都希望做侯孝贤,都希望得杨德昌,希望做蔡明亮第二。结果每一部出来的都是所谓的看不懂,一个镜头放在那边三分钟、五分钟,结果呢老板不投资,它整个产业。

许子东:观众也不看。

马家辉:对,观众也怕了,一听到所谓的台湾的片,台湾电影,怕了,一定很闷的,我没有办法,没有精神跟能力去理解。那整个产业是跨下来,后来台湾有个开起来了,大家懂得学一些,拍一些都市的小故事,有些拍得比较悲情的,像爸爸死掉,妈妈也死掉,老公也死掉什么,有些讲幽默的,城市喜剧什么的,把观众重新养起来。然后,像我经常举例说,我们说王晶跟王家卫对不对,好像两个极端,我经常这样说,没有王晶就很难有王家卫。王晶那一群人的所建立起来的电影产业规模,让人家敢说,好吧,我赚了那么多部,好吧,我也要面子,我要拍一部支持投资不好的片,给我的电影公司拿个国际大奖,我觉得要从这宏观来看,这个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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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三人行》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 [节目专区] 

主持人:窦文涛[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一到周日 23:00-23:30

重播时间:周一至周五 13:00-13:35

[责任编辑:姜天骐]

标签:窦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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